黑衣少年紋絲不動,只探手扯出了小几下面的一本冊子,淡然道:“會留疤。”
宣雲聞言身子一僵:“喂,君儀,不是真的吧?你可知道要是本世子身上留了疤,京城裡多少女子要心疼?淚流可能漂杵!”
君儀聲音不變:“氣溫炎熱,傷口一不小心就會膿腫,即便是出了汗也會影響創面癒合。所以我讓你一個月不要亂動。照不照做看你。”
宣雲仔細打量了君儀半響,想判斷這話的真實性,可是那張終年不帶表情的冰山臉實在是瞧不出端倪,最後只得無奈道:“真沒辦法?”
君儀翻開了手中的冊子,看到內容的一剎那眼神一凝,口中卻是回答道:“辦法就是儘快趕到兗州府,蔣太醫或許有辦法。”
宣雲聞言瞥了君儀一眼:“前面那句才是主要的吧?”
“這輛馬車原本是誰坐著的?”君儀似是不經意地問。
“我說要一輛寬敞涼快的,表姨說找王家借了一輛,好像是那位王家三小姐的。”宣雲隨口道,隨即鳳眼一轉來了精神,朝著君儀壞笑道“你一向對這些並不在意,怎麼突然會問起這個?哦,哦,哦,我知道了……你……”
宣雲扯起一邊的嘴角,卻不把話說完。
君儀卻是不吃他這一套,裝作沒有看見,依然好整以暇地翻著手中的冊子。
宣雲的目光終於轉到了君儀手中,好奇道:“你手中拿的是什麼?”說著伸手去抓。
君儀身子不動,只將手輕巧一移,宣雲便撲了個空。
“沒什麼。”說著卻隨手將冊子放到了袖中。
“你……”宣雲氣得牙牙癢。
“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君儀朝宣雲點了點頭便掀簾子跳下了車,看也不看身後飛來的茶盞。
因為剛把宣雲安頓好,鄭氏一行人並未啟程,此時鄭氏正拉著魏勉到一邊盤問。
“宣雲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碰上的?”
魏勉摸了摸鼻子:“我與王璟正打算到鎮上走一走,突然見到一群人在圍攻兩個人,走進一看其中一個竟然是表哥。君儀正好引著那一群人到了一邊,讓我們先走,我們便乘機帶走了表哥。”
鄭氏想了想問道:“可知道起衝突的因由?”
魏勉學著王璟的動作摸了摸頭,左顧右盼了會兒,待確定無人回來救離他離開之後,支支吾吾道:“我也並不太清楚,但是聽圍觀的一個老人講,呃……表兄早幾天就來了,與一戶賣豆腐的人家的女兒熟稔上了……呃……然後那姑娘的父親今日就找上表哥落腳的客店,要逼著表哥與他家女兒成親,表哥不答應,然後就一個跑一群追。”
鄭氏聽的額角青境直跳,最後終究是嘆了一口氣壓下了怒火,又問道:“那和叫君儀的又是什麼來歷?”
第五十四章 普集鎮
魏勉見母親問起那位黑衣少年,蹙眉想了想道:“這個兒子也不清楚,遇上後沒顧得上說幾句話就忙著逃命。難道是王爺派來跟著表哥的隨從?”
鄭氏搖了搖頭:“瞧著到不像是隨從。”鄭氏也不是喜歡就著細節刨根究底的人,見無法確定黑衣少年身份便放下了,橫豎不是敵人。
隨即又想到宣雲此次受傷的因由,臉色有些不好看,瞪了兒子一眼道:“好好在車裡待著!你表哥需要好好養傷,你不要去打擾!”心裡卻腹誹這宣雲小小年紀就如此胡鬧,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想起那位禮親王平素的作為,以及表姐每次見到她那道不盡的心酸委屈,不禁為想著,不知道將來哪家的倒黴姑娘會成為宣雲的世子妃。
鄭氏正想開口再對兒子下一道遠離宣雲的禁令,那邊此次護衛的統領高遠向這邊走了過來。
魏勉乘機道:“娘想必是有事要安排,兒子先退下了。”說著便迅速向著鄭氏行了一禮走開了。
魏勉一邊走,一邊心中暗暗道:這次又因為表哥遭了池魚之殃。
自從五歲那年去探望表姨,他錯把宣雲當做女娃娃,並紅著臉送了他一隻母親妝奩裡偷拿的玉墜子,說將來要娶他過門的話之後。他每次見了宣雲總是要倒黴!
那邊高遠過來想鄭氏行禮道:“夫人,可還是要進普集鎮?屬下先前已經包下了鎮上的那家福運酒樓。”
鄭氏想了想,雖說宣雲的傷勢已經讓那個叫君儀的少年看過的,但是終究有些不放心,畢竟是表姐的獨子,禮親王府的獨苗,出不得半分差池,還是去鎮上的醫館找個大夫來在診斷一下為好。
於是鄭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