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嗔怪地看了白英一眼,福身去了。
一陣風吹來,帶來了些溫溫的涼意,三娘卻是頓住了笑容皺了皺眉。
“起風了,我們還是回屋去等白芷的面吧。”三娘站起身,不著痕跡道。
白英雖有些訝異,卻還是柔順地點頭應了,就要來相扶。
不想這個時候突然從一旁走出個人影,白英嚇得正要尖叫,三娘卻迅速抬手捂住了白英的嘴。
“是君公子麼?”三娘低聲道。
白英聞言,努力將出口的尖叫聲嚥了回去,偏頭一看,雖然因天色暗沉看不清那隱在暗處之人的面貌,但是那清冷的氣質確實是與那位君儀公子如出一撤。
“抱歉,嚇著你們了。”那人微微向前一步,讓些許月光灑在了他半邊的側臉上,月華如霜,容顏如玉。
白英拍了拍胸口,後怕道:“君公子,你這樣一聲不吭地站出來,會嚇死人的。且這裡是內院,若是讓人看見那還得了?”
君儀掃了白英一眼,淡淡道:“是我思慮不周。”
三娘卻是偏頭打量了君儀那在月光下顯得顏色有些深了的衣襬皺眉道:“你受了傷?”她剛剛就是因為在颳風的時候聞到了血腥味才產生了警覺。
“不是我。”君儀聞言頓了頓道,卻不肯多說,只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一旁的白英。
“這個是圖紙,辛苦了。”
三娘見他不肯多說,便也罷了。
她與這位君儀公子並不相熟,答應幫他畫圖也是出於報答他救了王璟的恩情,且聽他所言,他身上的血不是他的。
至於這血是人還是動物的,若是人的又是什麼人的,三娘也不願意多管,甚至巴不得不管。
“不知這地圖公子什麼時候要?”三娘沉吟道。
他這個時候這麼急著把圖送過來,想來是急著要的。只是如今在路途上,明日還要乘一天的馬車,在車上畫圖,那個難度太大了些。
君儀聞言,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道:“雖然知道有些為難,但是如果可以希望三小姐儘量能在抵達滋陽城之前將地圖給我。”
三娘聞言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我今晚試著看能否趕製出來。”
若非萬分緊急,她相信這位君公子也不會趁著夜色悄悄前來給她圖,並提出這明顯有些讓人為難的要求。
她既然答應了要幫忙,那就盡力做好。
君儀像是鬆了一口氣,竟是薄唇略勾,帶了淺淺的笑容道:“多謝三小姐。三小姐明日一早啟程的時候將圖放在房中的桌上即可,我會讓人去拿。”
三娘卻是被他的笑容晃得微微一愣,她是聽過一笑傾城這個詞的,但是眼前站著的明明是個少年,她竟是不知道這個詞是可以用到男子身上的。
君儀的笑容雖然很淡,且還帶著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清冷,但是無可否認,是很吸引人的。
三娘失笑,每次這個少年站在她眼前的時候她總是會不自覺地忽視了他的年齡。
如今竟還能墮落到被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笑容所吸引,看來她是進到這個身體裡,入戲太深了。
“我知道了,既如此三娘就先回去了。”三娘點了點頭,示意白英拿好圖紙回房,卻見白英臉上也帶著些不自在。
三娘不由失笑,果然美色面前人人平等,等再一回神卻哪裡還有君儀的身影。
三娘面上不動如山,心中卻是暗暗驚歎,這就是傳說中的功夫?
等回到房間,吃過了白芷端來的面,三娘便藉口累了要休息,將一干丫頭們都趕出去歇著,只留了白英伺候。
白英將剛剛出去準備的四根燭臺拿了出來,先將房裡的油燈吹滅了,再摸黑將窗戶與門縫等透光的地方用厚厚的被褥蒙了個嚴實。
這樣忙乎了半天還不放心,便先點燃了一根蠟燭,再悄悄跑到外面去看,過了一會兒回來高興道:“小姐,一點光也不透。”說著又將剩下的三根蠟燭點燃了。
三娘搖頭笑道:“即便是透出了一點光又如何?別人問起了就說我到這陌生的地方,要點著燈睡才踏實,因擔心擾了別人便將窗戶蒙了。你當誰還會為這點小事情追究?”
白英聞言笑道:“奴婢倒是忘了,這裡不是府中。魏夫人又與小姐投緣,自然是不會為這種小事為難於小姐。”說完後又覺得自己這話不妥,似是再說待在家中還沒有在外頭自在似得。便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三娘也不在意,只將君儀給的圖紙開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