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甚在意的孫女真傷了大夫人她們的臉面?”
趙嬤嬤嘆氣,表情愁苦。
三娘搖搖頭,接著道:“以後,他們管家的照舊管家,當差的照舊當差,但是我們的日子就要更難過了。她們會從這次的事上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荷風院果然不受老夫人待見。即便把我得罪狠了,再告到老夫人那裡也不過是罰罰月例。如果說現在他們的各種行為只是對上面態度的一種試探,那麼之後恐怕會無所忌憚了。她們有什麼損失呢?被扣罰的銀子她們還可以從荷風院的各項用度上再撈回來啊,羊毛還是出在我這隻羊的身上。”
“那難道小小姐就要一直忍著嗎?”趙嬤嬤看著三娘,眼神不甘又不忍。
三娘聞言並不回答,她拾起榻上那本剛剛被她隨手放下的書,書皮上是楷體的“建武朝軼事”幾個字。如今是順德朝的順德九年,建武是上任皇帝的年號。這是一個她並不熟悉的世界。
趙嬤嬤認定她受了委屈,認為她一直在忍耐,府裡也都說她性子好,王珂失笑。她還真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她曾經也是一個刁鑽跋扈,人人敬而遠之蠻橫千金。
她出身政治世家,家中只有她一個女孩,可謂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只是在初一那年暑假與同學去爬山時突然昏倒在地,最後被查出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心臟有衰竭的跡象。於是自那以後她再也不能跳脫毛躁,再也不能生氣發怒,不能大聲說笑,強烈的情緒波動會讓她脆弱的心臟負荷不了。爺爺為了讓她修身養性,親自教她書法,並讓她學習鋼琴,當然也只能彈一些舒緩的曲子。久而久之,她便忘記了當初被爺爺叫做“小猴孫兒”的自己。
她從來都待人彬彬有禮,笑容溫和,說話輕言細語。再後來她成了一名合格的名門淑女,閨閣典範。直到二十二歲那一年的某一天夜裡她再也沒有從睡夢中醒過來。
再一睜眼,已是隔世。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正是這身體的母親趙氏出殯的那天。這個小姑娘替母親守了四天靈,去年這時候並沒有這麼熱,夜裡還是有些涼的。所以第五天的時候她病倒了,然後這句軀殼裡的靈魂變成了她。
所以這個與她一樣也名王珂的小姑娘的那些所謂親人對她而言就是一些陌生人而已,她們對一個無親無故雀佔鳩巢的女子自然有權利不友好,她到沒覺得有哪裡委屈了。
但是趙嬤嬤顯然不這麼想,她見三娘不語越發認定她是委屈的狠了,不由眼角發紅:“要是少爺他能得了老爺的重視,小小姐日子總要好過些。老奴以後更要督促少爺好好做學問,等少爺以後考了個狀元,看誰還敢小瞧了荷風院。”
三娘失笑,趙氏生前心心念唸的是讓兒子好好唸書,將來能金榜題名。趙氏不在了,趙嬤嬤顯然是繼承了趙氏的遺志,恨不得時時刻刻盯著王璟,讓他鑽進書堆裡。三娘到是覺得這樣給一個才十一歲的孩子壓力不是什麼好事,王璟並不笨,也不是不努力,但是在唸書方面可能真的沒有什麼天賦,在學堂裡表現很是平平。只是王家是書香門第,門中子弟向來是以學問論資歷,能不能得到家族重視主要看書是否讀得好。
三娘到是很喜歡這個小哥哥。王璟年紀雖小卻很有兄長風範,對妹妹很是愛護,有什麼好東西也總是想著妹妹。
“嬤嬤也不要總是拘著哥哥在書房,要是學出一個書呆子來也是不好。對了,等會兒哥哥來了,嬤嬤切莫在他面前說院子裡的事?男孩子還是不要操心內院的事情好,免得將來養出個婦人的性子。”三娘怕嬤嬤在王璟面前漏了口風,也只能從古人的三觀出發來勸說。
趙嬤嬤嘆了口氣,點頭應了,但表情鬱郁,顯然還是在為她擔心。
三娘再次握住趙嬤嬤的手,她笑容柔和,緩聲說道:“從我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天嬤嬤就一直照顧我,從來都是知冷知熱,我想到的沒想到的嬤嬤總是先一步替我想到了。我害了病嬤嬤就寸步不離的守著,並向佛祖許願讓我健健康康長大,自己願意這一生都茹素,我的病痛嬤嬤恨不得都替我受了。我受到一丁點兒委屈嬤嬤都會心疼萬分,要去找那些給我委屈受的人拼命。”
三娘看著眼中含淚的趙嬤嬤接著道:“嬤嬤,其實我過的並不委屈。即便祖母冷落我,父親漠視我,父親的妻妾排擠我,伯孃在用度上剋扣我,我也沒有您想想中那麼的委屈。那些人於我只是無關緊要之人罷了,沒有資格能讓我有一丁點兒的受傷。而我有您還有哥哥。我知道你們都是真心心疼我的。有你們在,我怎麼算委屈?至於奴才們的剋扣,那更不是什麼事兒了不是?我出身簪纓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