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聽著這話很是受用。
李嬤嬤接著道:“這大師正與劉嬤嬤說話呢,突然有一群附近的村民提著一隻被馬車扎死的狗過來了,說是有輛馬車從村口過去的時候扎死了誰家的看門狗。他們是來找事主要倍償的,一走近卻看見悟覺大師在那裡,於是領頭的便說定然不是我們家的馬車,說是能勞煩大師親自送出來的人家肯定是潛心向佛有慈悲之心的人家。又有村民說隱約看見是一輛紅漆馬車,而我們家的是六輛黑漆的呢,於是那些村名便散去了。”
孫氏點點頭道:“必是如此。”
李嬤嬤笑著說:“所以奴婢平日裡說什麼來著?老太太您平日裡為人樂善好施,寬和仁義,這不光子孫後輩沾光,就連我們這些奴才們出門都要比別府的有臉面。”
孫氏點點頭,不多久就呼吸平和,睡著了。
李嬤嬤放下手中的扇子,俯身為孫氏把帶著涼意的薄絲被搭好,吹熄了一旁的燭火退了出去。
剛剛那一幕,若是三娘在此見了,定會拍手為李嬤嬤叫一聲好。她看似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卻是打亂了順序,讓孫氏的注意力並沒有被原事件吸引,可是若仔細追究竟也不算是說了謊。
不得不說,李嬤嬤那一系列轉移注意,模糊重點,伺機拍馬的伎倆竟是結合運用得爐火純青。由此可見今日她在王府內院一人之下的副手地位並不是憑空得來的。
三娘此時卻還未睡。今天從寺裡回來以後因為感覺有些累,便打算躺著歇會兒,卻不想一醒來就是掌燈十分了。此時到了該睡的時候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三娘讓李嬤嬤與丫頭們都去歇著,只留下了值夜的白英。
“你去書架的第三格幫我隨便取一本書來,留下燭臺便也歇著去吧。”三娘交代白英道。丫鬟們值夜都是在外間打地鋪。
白英應聲去了,三娘倚在床頭半閉著眼睛想試著看能不能培養出一些睡意。想起白天發生的那些,今天劉嬤嬤去松齡院覆命後一直沒有別的動靜,看樣子那見事情終究是被李嬤嬤瞞下來了。那李嬤嬤在後院的勢力也算是能隻手遮天了,聽白英說那李嬤嬤年輕的時候一直是謹小慎微的性子,只這幾年開始慢慢地把手越伸越長。
權利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能讓人內心的慾望像一個無底之洞,怎麼也填不滿。只是不知道她那強勢的祖母還能容忍李嬤嬤到何時。自古以來,嘗試過權利滋味的上位者,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敢挑戰自己權威的事情發生,臥榻之前豈容他人鼾睡?可惜劉嬤嬤被眼前的利益矇蔽了眼睛。
李大那群人看來是逃過一劫了。王璟年紀漸漸大了,他是個男孩子,不可能待在後院,將來他接觸的主要還是外院的人,這也是今天她會對李大施恩的原因。底子薄沒什麼,關係網可以一步一步建立起來。即便是科舉這條路走不通,只要王璟姓著王,他是個能延續香火的男孩子,他的勢力就能經營起來。因為琅琊王氏能走到今天絕不可能是隻靠著每朝每代那幾個入閣拜相的人支撐起來的。
三孃的思緒越飄越遠,卻是離著那想培養者睡意的初衷也越來越遠。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到床邊有個小丫頭在幫她打著扇,仔細一瞧,確是那個叫白果的丫頭。
“怎麼是你?白英呢?”三娘笑著問那丫頭。
“白英姐姐說她要去給小姐煮一碗安神茶,要我來伺候著您。”白果脆生生道。
三娘到是挺喜歡這個憨直的丫頭。
“不用一直扇著了,我並不熱。”三娘一邊拿起白英放在床頭的那本《建武朝軼事》一邊交代白果。
“小姐你總是看書,是不是很聰明?”白果眨巴著大眼睛很是好奇的樣子。
三娘失笑道:“誰說的看書就會聰明?”
白果認真道:“我們村有個教書先生,他家裡好幾箱子書,所以村裡的人有什麼事情總是找他出注意。找他出主意不就是因為他聰明麼?他聰明不就是因為他看了很多書麼?”
三娘到是被她逗笑了。
白果見三娘笑了自己也高興,繼續道:“不過他再聰明也有想不出辦法的時候。”
“哦?”
白果見三娘發問更是興致勃**來。
“小姐你不知道,今天那個張家村的人也是想不出辦法來才幹了那攔途勒索之事。前段日子西城那邊,發生了好幾次商鋪失竊案子,這縣老爺查來查去不知怎麼的就查到了張家村和我們牛家村十幾戶人家,說是他們夥同他們的親戚犯了案子。”
三娘被這丫頭一鬧騰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