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管冰窖的廚房那邊總是剋扣份例,原來是還要顧著外院的用度。而外院管著採買的正是金氏身邊的林嬤嬤的兒子,內院廚房的管事順德媳婦的丈夫。三娘便有些明白了。
“你平日裡到是可以與府中的親戚多多走動一些,咱們這荷風院本就閉塞,多探聽些訊息,若是有事情發生我們也可以早做反應。”三娘輕聲囑咐白英道。
白英也輕聲應了。
這次是白英主動探聽外院的訊息報與三娘聽,對於這種現象三娘自然是樂見其成的,這也說明當初她的考量並沒有錯,白英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派系意識。當年爸爸就說過,所謂派系,其實就是對你的手下予以重用,只要沒有嚴重的利益衝突,他自然而然就會成為你派系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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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是一個大晴天,一大清早天就已經全亮,到處是刺眼的光線。孫氏起的很早,今日伺候起居的除了兩個大丫鬟還有新進松齡院的那個小丫頭半夏,和一個叫沉香的剛提進裡屋近身伺候的未留頭的小丫頭,半夏的孃老子就是孫氏院子裡的三等嬤嬤劉嬤嬤。
常嬤嬤如往常一樣進來給孫氏梳頭。
“這盤桓髻還是你梳的最好。”孫氏對著鏡子稱讚道。
“奴婢倒是不敢當這個最字,奴婢的娘就比奴婢會梳。”常嬤嬤從首飾盒中挑出了一隻三翅鶯羽的銜珠金簪給孫氏戴上,一邊笑著說。
孫氏仔細回想了一下,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你孃老子原也是伺候我母親梳頭的,當年母親也是極愛梳這盤桓髻的。”
常嬤嬤笑道:“老夫人真是好記性,居然還記得奴婢的娘。當年奴婢就聽娘說過,太老夫人每次會客不喜歡梳博鬢到是喜歡梳盤桓髻,卻不想到了後來讓各府的夫人回去之後爭相效仿。”
孫氏很樂意聽常嬤嬤說起以前孃家的事情,聞言便道:“說起來當年我也很是眼饞你母親的梳頭手藝,想讓母親把她給了我,母親沒有同意,說我還小還哄我說你母親不會梳小姑娘的髮式。不想到了後來,你娘雖是不在了,母親卻讓你到了我跟前伺候。”
常嬤嬤道:“奴婢與奴婢的娘都是有福氣的。”
因著提起了從前,孫氏覺得與常嬤嬤又親近了幾分,便又和常嬤嬤聊起了很多當年還在閨閣中的事情,常嬤嬤也配合著回憶。
“我還記得你孃的繡活也是很好的,平日裡母親的鞋都是她繡的鞋面,當年還給母親繡了一個雙面繡的小炕屏讓別府的夫人們很是豔羨。”
“奴婢雖說把奴婢孃老子孃的梳頭手藝學了個十之七八,可她的繡技卻是半點沒有學到。記得當年小姐想讓我給你繡個鞋面子,我卻硬是把那黃鸝繡成了鴨子,這事被靈芝她們笑話了好些日子。”
孫氏聞言大笑出聲:“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我還以為你的繡活肯定如你母親一般很好,卻不想……哈哈哈哈……”
常嬤嬤假裝不服氣道:“小姐可別再笑話我了。您可不知道,自那以後我苦練針線,這二三十年的練下來,現在也是略有小成了,如今可不是當年繡鴨子時的手藝可比了。”
孫氏聞言不通道:“都說三歲孩兒看到底,你的針線也就是那點斤兩了。”
常嬤嬤急道:“可不是也有言說勤能補拙麼?您要是不信,奴婢把繡活取來讓您過目。”
孫氏笑道:“那就取來看看吧。”那表情卻像是想看笑話。
常嬤嬤立馬起身出去了,很快便又提著個包袱回來了。
常嬤嬤把包袱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拆開包袱結,裡面是一些繡好了的鞋面,荷包,汗巾,還有一雙做成了的軟底繡花鞋。
孫氏看了一眼那些繡品,卻是一愣。這些東西都做工精緻,孫氏拿起一個繡著“喜上眉梢”的荷包,只見那梅枝上的梅花像是真正的花瓣飄落在了荷包上,兩隻喜鵲更是連身上的羽毛都纖毫畢現。
孫氏又拿起那雙軟底繡花鞋,那鞋面是繡的花間黃鸝,無論是花還是鳥兒都是活靈活現。
“這鞋?”
常嬤嬤有些不好意思:“當年奴婢連雙鞋都做不好實在是汗顏,這些年來奴婢每年都要照著當時那雙鞋的式樣做上一雙,這雙正是前幾天做的。”
孫氏聞言拿手量了量那雙鞋的長度,點點頭道:“你有心了。只是這麼些年,我的腳倒是瘦了一些,不知道還合不合腳。”
常嬤嬤道:“奴婢每年做鞋都會找雙小姐穿的鞋做模子,因此這鞋也應當是合腳的。”
孫氏聞言心中滿意:“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