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對莊嬤嬤和白英臉上的笑容時而未見,張開手讓白英給自己套上了一件紅色的常服。將頭上有些分量的頭飾都取了下來,頓時就均得清爽了許多。
“讓人打水來,我要淨臉。”剛剛的沃盥之禮,雖也說的洗臉,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形式,那帕子只在三孃的臉上沾了沾就拿開了,溼都沒有溼過。
等到梳洗完畢,三娘看了一眼屋外,發現天色早就暗了下來。
古代婚禮的繁瑣可見一斑,竟是從天未亮一直忙活到了天色暗下來才算禮成。也幸虧古代的婚姻比現代的牢靠,因為實在是體驗一次就夠了。
也直到現在,三娘才有機會打量新房。
宣韶的院子雖然離著住院那邊有些遠,卻也是一座獨門獨院的院子,正房三間,東西各兩間廂房。
正房三間是打通了的,中間的明間是廳,他們的臥房在右邊的次間,如今已經被佈置得喜慶非常,所有的傢俱上面都鋪設了紅綢,貼上了喜字,觸目皆是紅色。
尤其是三娘如今坐著的這張黃花梨木雕漆鏤空內屏花窗花鳥拔步床,掛上的是圓頂的“百子帳”,床頭床尾都綴以紅色的流蘇,麒麟送子的帳鉤,還有觸目皆是是棗慄生菜之類的裝飾。
三娘實在是有些累了,可是想到宣韶說的要她等他的話,便沒有歇著。新婚之夜也確實是沒有新娘子先睡的道理。
三娘靠在床上閉目養神,知道實在是忍不住頭要點地了,終於聽到外頭白果報到姑爺回來了。
三娘忙揉了揉眼睛起了身。
“什麼時候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三娘輕聲問身旁的白英。
“小姐,戌時還未過呢。”白英忙道。
三娘以為過了許久,其實只是她有些累了罷了。
這麼說著,宣韶已經走到內室這邊來了。三娘抬頭打量他,見他步子沉穩依舊,臉上也沒有喝酒之後的潮紅。
“你沒有喝酒?”三娘有些奇怪,她記得元娘成親的時候,聽說新郎是被灌得被人抬回新房的。剛剛還有些擔心宣韶喝多了。
這麼說著,三娘一走近才聞到,宣韶身上的酒味很濃。
“我去沐浴。”宣韶朝著三娘點了點頭,便又走了出去。
三娘有些無奈,看樣子宣韶不是沒喝,而是被灌了許多,只是他酒量好,所以面上看不出端倪。
“小姐,莊嬤嬤安排了奴婢值夜。”白英見宣韶走了出去,突然紅著臉支支吾吾道。
三娘看著白英的樣子,很是有些尷尬,這是合情合理地聽壁角麼?
“不用值夜,你下去睡吧。”三娘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道。
白英鬆了一口氣,卻又想起了張嬤嬤的話,有些彆扭道:“那,那要是您半夜起來要水,怎麼辦?”說完這句,白英的臉已經紅得要滴血了。
三娘抬手揉了揉額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同時心裡有有些嫌棄古代的主臥連獨立洗手間也沒有,以後等她自己有了宅子,一定要好好改進。
“沒事,我自己會相辦法的。”三娘只得道。
主僕兩人有些尷尬的沉默,宣韶沒有過多久就又回來了。
三娘見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卻也還是紅色的。
白英看了兩人一眼正要退下,三娘卻是問宣韶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她想著宣韶剛剛一定只顧著喝酒了,沒有顧上吃東西,而且不僅僅是今晚,宣韶從上午去往王家開始就沒有吃過什麼,她還用過一些點心。
宣韶以為是三娘餓了,便點頭道了一聲好。
三娘便吩咐白英去問問莊嬤嬤,廚房的面好了沒有。她原本就是打算等宣韶回來陪著他一起吃的,所以才上莊嬤嬤去準備。
白英應聲去了,不多會兒就提了一個食盒回來。食盒一開啟,濃郁的雞湯麵的香味便撲鼻而來。
宣韶有些訝異面怎麼這麼快做好了。
白英道:“莊嬤嬤一直守著呢,湯料都是早一步就備好了的,奴婢一去她就吩咐將面下鍋,所以便沒有等太久。”
宣韶這才明白,三娘是刻意等他回來的。
兩人對坐在桌前,很快便分食了那一大碗的面,三娘只吃了幾口,喝了小半碗的湯。
白銀等兩人吃完了,又伺候著兩人漱口洗手,這才叫人來將桌子收拾好了離開了。
人一走,屋裡就又剩下了三娘和宣韶兩人。
見宣韶一步步朝自己走近,三娘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因為腎上腺激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