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來頭不小,是太后宮裡派過來的。
三娘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反應了。
說實話,敵人越是暴躁動怒,她越是勝券在握。但是敵人不按牌理出牌也確實是一件讓人無比頭疼的事情。
有時候,並不是你遇到了一個豬一樣的敵人,你就會覺得高興的。你還會哭笑不得。
三娘只能起身道:“我先過去一趟。”管事們都躬身相送。
剛剛三娘已經簡單地吩咐了一些事情,她剛剛上任,可沒打算大刀闊斧。也還依舊用著郡王妃原先的那一班子人。
問題要出現了之後才能想辦法解決,若是沒有出問題她不想多事。所以這些人不管她們是誰的人,最好還是乖乖的埋頭做事就好了,否則也不過是自掘墳墓罷了。
她從來不會主動去故意為難一個人,她只會剪除擋路的那些障礙。
三娘帶著人去惠蘭縣主的院子的時候,惠蘭的房間已經是一片狼藉。
惠蘭縣主還在屋裡頭罵道:“……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真敢道本縣主面前來撒野了?拿著雞毛當令箭怎麼的?讓她給我滾回去,今日不過是砸了她的頭,若是再敢來對著本縣主指手畫腳,本郡主定讓她好看”
三娘並沒有打算進去惠蘭縣主的房間,只是轉頭問那個嚇得縮著頭不敢說話的小丫鬟:“嬤嬤在何處?傷勢如何?請了大夫了沒有?”
小丫鬟道:“回少夫人,嬤嬤的頭被縣主用茶碗給砸破了,流了好多血。奴婢說要讓管家去請大夫,申嬤嬤說她自己包紮一下就成了,現在已經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奴婢因為害怕,便去稟了少夫人過來。”
三娘點了點頭:“嗯,你做的很好。縣主她怎麼會與申嬤嬤起了爭執的?”
小丫鬟被誇獎臉上一紅,不過口齒還算是伶俐:“今日申嬤嬤教縣主走路,走了許多次,申嬤嬤她都不滿意。縣主最後說自己累了要喝茶,還說申嬤嬤是……是你們故意請來折磨她的。申嬤嬤最後準了縣主去喝茶,不過又說縣主拿杯子的姿勢不對,要縣主重新再喝一次。縣主一生氣,就將那杯子砸在申嬤嬤的頭上了。”
“……”
三娘想著,依著惠蘭縣主的性子能人到現在才發火,其實已經應該表揚了。
她這絕不是幸災樂禍
“你去外院,找管事派人去給申嬤嬤請個大夫進府。”三娘吩咐那小丫鬟道。
小丫鬟不敢耽擱,立即就去了。
三娘道:“我們去看看申嬤嬤。”說著便帶了自己的丫鬟往申嬤嬤的院子裡去了。
三娘進去的時候,申嬤嬤正在教另一個小丫鬟幫自己包紮。見三娘進來了,申嬤嬤忙要起身,三娘趕緊止住她道:“快別起來。我是來探望嬤嬤的,不用多禮。”
申嬤嬤的傷口被百布遮住了,看不清楚傷口。但是她深綠色的褙子上面已經溼了一片,看那顏色的深淺,應該是有血又有清洗傷口留下來的水漬。
看上去還是有些觸目驚心,向來傷口不算太淺。
申嬤嬤臉色有些白,應該使失血所致,不過她面色很是平靜,眼中也沒有怨岔之色,彷彿剛剛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三娘嘆息一身,走到申嬤嬤面前彎身福了一福:“三娘替惠蘭縣主像嬤嬤致歉了,她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嬤嬤您見諒。”
申嬤嬤忙起了身避過:“少夫人您這是做什麼?這真是折煞奴婢了,也更是讓奴婢覺得汗顏。今日出了這種事情,其實是奴婢教的不好之故。一個好的教養嬤嬤是無論遇到什麼樣性子的小姐,也是教得好的。所以惠蘭縣主會如此還是奴婢不夠盡職之故。”
三娘聞言有些驚訝,她曾聽說過,這世上沒有不好的學生,只有不好的老師。但是她沒有想到還能從一個古代的老嬤嬤這裡聽到這類似的話若申嬤嬤當真這麼想,那她還真算的上是一個好老師了。
三娘嘆息道:“惠蘭縣主的性子……我們都清楚,這件事情又怎麼能怪嬤嬤您?其實也怨我昨日沒有將惠蘭縣主的情況與您說清楚。三娘剛剛還以為嬤嬤您會因為此事憤而離去,不想嬤嬤如此寬宏大量。”
申嬤嬤笑了笑:“少夫人言重了,這真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當教養嬤嬤的,自然也會遇到各色各樣的小姐,本就應該無論什麼性子的都要有準備才對、郡主的性子……少夫人您不說,奴婢如今也是清楚了。您放心,這種事情只此一次,今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三娘一愣,仔細琢磨了申嬤嬤的話,心中更是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