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些王府裡的僕從都覺得這到是一個探知這位少夫人真性情的好機會。若少夫人真是個寬厚大度的便罷了,若是個面甜心苦厲害的,這個叫白蘭的丫鬟估計也就是表面上風光這一陣子,之後少夫人總會尋個錯處將她處置了的。這種事情她們也是見得多了的。
不僅連府裡的下人們這樣揣測,這時候正靠在榻上讓範姨娘捶腿的老王妃也是半閉著眼睛與範姨娘道:“你說韶兒媳婦是什麼意思?她就當真這麼賢惠?”
範姨娘手法輕柔地用一個木質的小錘子在幫老王妃捶腿,聞言笑道:“少夫人是過了太后娘娘的眼的,定是個好的。”
老王妃嘆氣:“若真是個好的,那我也就放心了。我聽周嬤嬤說韶兒與她感情甚好,成親後的那幾日竟是形影不離,我就擔心韶兒步他父親的後塵。當年阿信與姜氏不也是如此麼?女子嫁了人,首先要顧著的就是為夫君開枝散葉還有打理後院。只會整日纏著爺兒們的女人哪裡是當家主母的氣度,自古以來,這種女人,往小了說剋夫克子,往大了說就只會禍國殃民”
“王妃,奴婢扶您躺下,給你捶一錘背吧。”範姨娘放下手中的小木槌子,對老王妃道。
老王妃被範姨娘按捏得很舒服,聞言便順著範姨娘的攙扶趴在了榻上。範姨娘將一旁的軟枕墊在了老王妃的頭下,繼續拿起了小木槌。
“想當初,阿信被那女人揣度著將一干侍妾都趕了出府,她如此善妒,差點就害得信兒絕了後,我是恨不得將她休離了出府,終究是顧著韶兒的面子而作罷。後來在太后的干預下,我把你給了信兒,可惜了……當初你肚子裡的那一個若是能保下,嘶——”
“奴婢該死,王妃,奴婢沒拿捏好,手重了。”範姨娘有些手足無措地對太后道,臉上還帶著悲傷與驚惶。
老王妃見到她臉上的神情,知道她是想起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所以手下沒有留神,便也沒有怪罪:“還是扶我起來吧,等會兒再捶。”
範姨娘朝老王妃磕了個頭,又自責了幾句,才上前去扶了老王妃起身。
這邊,三孃的馬車已經進了禮親王府。
到了二門,便有小轎子抬到了三孃的面前,請三娘上轎。倒是比莊親王府要有排場得多了。
三娘被抬著徑直往禮親王妃的正院裡去了。
王妃的正院是禮親王府中軸線上最顯眼的建築,自然是一派皇家親王氣象,比現如今莊郡王妃住著的那個院子要氣派許多。聽說先皇在世的時候,對這個年紀小了他一輪多的最小的弟弟最為寵愛,由此可見一斑。
三娘下了轎,在一群前來迎接的丫鬟婆子的簇擁下進了正院,才一踏入正殿略略一掃,就見殿中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三娘先是走上前去與禮親王妃見禮。禮親王妃雖然很少出席應酬,三娘以前也是遠遠見過幾回,也打過招呼的。禮親王妃五官長得很好,只是膚色卻是有些黑,額頭眼角也長了些細細的紋路,眼中總有倦色。即便是如此,儀態也是極好的。
“你總是念叨這三娘,現在總算是見到了吧。”禮親王妃讓三娘起了身,轉頭對一旁坐著的一位夫人道,語氣含嗔卻是帶著些親暱。
三娘聞言驚訝地轉頭看去,一個年輕女孩子的雀躍的聲音卻是響起:“阿珂姐姐。”
三娘便看到了正坐在側首,笑吟吟地看著她的魏夫人以及魏雲英。
“夫人,雲英?你們什麼時候來的?”三娘見到故人也很驚喜。
魏夫人與幾年前相比變化不大,魏雲英卻是女大十八變差點讓三娘認不出來了。幾年前兗州府滋陽城裡的魏雲英,黑黑瘦瘦的,即便長相併不算醜,但是離漂亮卻是有一段距離的。現在的魏雲英面板白皙了許多,穿著打扮也很是得體,正是應了那句一白遮三醜以及然靠衣裝馬靠鞍裝。
“我們昨日到的,一來就讓王妃給你遞帖子了。”魏雲英也在打量著三娘,見到了兒時的姐妹,又是第一個傾心相交的朋友,魏雲英眼中的興奮毫無遮掩。
魏夫人笑著道:“原本應該與你說的,不過雲英這孩子調皮,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央著王妃給你遞了那個帖子,故意說得模稜兩可。”
“表姐。”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讓三娘微微一頓。
“阿珂姐姐,月娥姐姐現在是我姐姐了呢。”魏雲英拉著一個紅衣女子站到了三娘面前,兩人手挽著手,很是親密。
沈月娥笑容沉靜地看著三娘,沈月娥與幾年前相比容色更是逼人,一身紅色的衣裳很好的突出了她的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