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的瓶子,用銀簪子挑了一些出來擦在了臉上。這些她用的香膏胭脂。都是宣韶親手做給她的,用的是他從蔣太醫那裡抄來的方子,每次過節宣韶都會送她一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雖然宣韶每次送的禮物都大同小異,三娘卻是真心歡喜。禮物不在貴重,也不在花樣。最重要的是心意。宣韶的心意,她能從這些小東西里感覺的到。
因為怕外頭買的胭脂水粉香膏頭油裡面的參雜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宣韶寧願自己做給他。因為此事,宣韶不知被蔣太醫吹鬍子瞪眼指著鼻子罵了多少回,卻依然故我,渾不在意。
那時他說每次年節都會給他禮物,她以為他不過是說說。可是在宣韶那裡,從來就沒有“說說而已”這回事。
三娘想,她以後要把這些瓶瓶罐罐的都收集起來,等到七老八十的時候,不知道能攢幾箱子?想到那個場景,三娘就覺得好笑。等她告別人世的那一日,她不要那些金銀珠寶陪葬,就帶著這些瓶瓶罐罐吧。過個幾百年也是古董來著。
白英給三娘梳好了頭,便見她手裡拿著一隻精緻的小瓷盒子低著頭在那裡笑,白英正想要出聲說頭已經梳好了,外頭白蘭卻是回來了。
三娘回過神來,將手中的小瓷盒子收好了,轉頭喊白蘭進來。
三娘見白英已經給自己梳好了一個墮馬髻,便從梳妝檯前起身坐到了南窗前的暖炕上,也不避著白英芷,問白蘭道:“如何了?”
白蘭走進三娘,小聲道:“下午的時候,縣主招了內院管事黎嬤嬤過去,兩人密談了一盞茶的功夫,黎嬤嬤便從縣主房裡出來了。”
“黎嬤嬤?”三娘偏頭想了想,黎嬤嬤是之前郡王妃的人。自她接替郡王妃管了內院之後,黎嬤嬤面上到也還算配合,並沒有在平常的的事物中讓她為難。這也是她一直沒有動黎嬤嬤的原因。
白蘭點頭道:“黎嬤嬤剛剛去了廚房,與一位姓張的廚娘交代了幾句,並將那個瓶子給了張廚娘。那瓶子正是奴婢之前換的那一個。”
“小姐,張廚娘是黎嬤嬤的侄媳婦。只是她向來只負責王妃那邊的藥膳,並不管我們院子裡的膳食。”白英小聲道。三娘和宣韶院子裡的膳食,還有姜夫人關雎院那邊的膳食,自三娘來了之後就特意找了專人盯著,沒有讓不明不白的人鑽空子的可能。
三娘點頭:“我知道了。”說著又看向白蘭,笑著道,“然後呢?”
白蘭這時候也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雖說奴婢想要依樣學樣,可惜奴婢可不認得什麼黎嬤嬤,張管事的。奴婢只有讓自己人動手了,不過少夫人您放心。咱自己人做菜什麼是不會,偷樑換柱,半路下料什麼的那是做的爐火純青,駕輕就熟。您就等著瞧好了吧。”
三娘點了點頭,讓白蘭下去繼續盯人去了。
今日宣韶回來的還算早。在白蘭出去後不久就回來了。三娘伺候完了宣韶換衣洗手,便讓廚房那邊準備傳膳。
這一晚當飯食上桌的時候,卻是多了一盅紅棗枸杞烏雞湯。
送菜過來的婆子說,這是老王妃那裡今晚讓做的。特意給三娘送了一盅過來,給她補身子。這種湯一般都是女子喝的,以前老王妃也會時不時的給三娘送補品過來。三娘喝不喝另說,這件事情本身卻是極為平常的。
三娘依舊讓白英拿了賞錢打賞那送湯來的婆子。
吃飯的時候,卻是讓人將湯拿到一邊去了。
宣韶看在眼裡,雖然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有些明白了,臉色自然就不好看了。三娘哄著他吃完了飯,之後才拉著他去內室將自己讓白英做的事情告訴了他。宣韶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
“相公。這個結果你滿意嗎?”三娘眨巴著眼睛看著宣韶問道,她可是記得某人說不滿意的話,他還是要讓人去死一死的話的。
宣韶表情淡然道:“觀後效吧。”
三娘撇了撇嘴暗道:真難糊弄!
面上可不敢捋虎穴,忙討好地道:“那是,那是。相公放心!”
第二日一早,三娘醒來的時候,宣韶已經去練完功回來了,甚至還沐了浴,一身清爽。
“起身吧?去母親個祖母那裡請完安,我帶你出門。”宣韶心情看上去不錯的樣子。
三娘聞言臉上一喜:“今日你不用出門嗎?”她可記得,這名義上賦閒的人,這些天一日也沒有閒著。
宣韶幫三娘將衣裳拿了過來,也不叫人進來。自己動手幫她穿戴。
“嗯,既然是賦閒,總要有點賦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