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買單的我走在最後面,我看著前面說笑的人,心裡泛起點苦味,請了客吃飯,可是卻完全不覺得和自己出書有什麼關係。
“恭喜你出書了。”正想著耳邊就傳來一句話,我扭頭就看見呂望狩,心裡的激動立刻涼了半截,但是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因為之前出書因為名字的事弄的心裡很不舒服,也沒有人說過恭喜我一句,他倒成了第一個。
我嘴硬著說,“你說話真俗……”
他也不辯解,淺笑了一下,“對什麼人說什麼話,你這麼俗,我說高雅的話你也聽不懂。”
虧我之前還激動了一下,他能說什麼好話呢。
“記得還錢啊。”呂望狩突然丟下這句話,笑著大步追上前面的人,我腦子一嗡,趕緊撥了小白的電話,“小白啊,你錢問誰借的啊?”
“小受啊。”那頭的小白似乎在吃著什麼說話含糊不清。
“為……為什麼是他啊!”這會我倒寧願小白是去問高利貸借的了。
“不為什麼啊。”小白說,“我又沒錢,與其問別人借再送去你那裡,不如直接問小受借了給你咯,這樣你還錢也方便啊!”
方便……我淚了,彷彿看見了自己越發悲慘的人生。
如果說原來呂望狩對我的壓迫僅限於精神層面,那麼現在就已經深入到物質層面了。
或者說他是將精神壓迫深入到物質壓迫,再由物質壓迫加深精神壓迫。
比如我早上好不容易做完了事,呂望狩就開始折騰我,“我要喝紅茶,去10樓食堂買去。”
10樓……他是故意的,今天早上電工才通知電梯要修,上午暫停使用,他昨天也不見要喝紅茶,今天就要喝!
“經理,茶水間有紅茶,我給你泡吧。”
呂望狩抬頭微微一笑,“可是我只想喝10樓的紅茶啊,萬一你泡的不合我胃口,那我就會不舒服,一不舒服工作就做不好,工作做不好我可能就會被罰獎金,如果沒有獎金我的生活就拮据,一拮据我就得催你快點還錢……”
“好好好……”我趕緊打斷他的話,“我馬上就去買!”伸出手等他拿錢給我。
呂望狩看著我的手,“這是做什麼?”
“給錢我才能去買啊。”我都夠窮的了,哪有錢請你喝紅茶啊!
呂望狩繼續淺笑,聳了一下肩,“就從你欠我的錢你扣吧……”
到了中午,我拿出自己帶的麵包才咬一口,呂望狩這傢伙從辦公室裡探出頭,看看外面職員都已經走光了,也不用裝他的好人了,直接說,“我中午加班,去食堂給我買便當,外加一杯綠茶。”
末了追加一句,“還是從錢里扣……”
從錢里扣……我寒磣著從兜裡摸出身上的錢,遞給食堂大娘,一時間有淚流不得,有苦說不出。
我倒寧願他催錢得了,這樣的還錢方法還不把我折騰死啊。
話是這麼說,他說得隨便,我可不能隨便,只得拿個小本子把他花的錢都記下來,免得早就還清了債,我還做苦力。
呂望狩眯縫著眼睛笑著看著我的記著帳說,“怕什麼……我可都是湊好了錢數的,一天20塊,除了節假日2個月而已。”
我怒了,從頭到尾都是他計劃好的!
那天下班在小白家蹭飯,小白拿出好多吃的東西對我說,“我媽給寄來的,真是夠懶的,不就是T城嗎?都不能自己跑一趟。”
T城,我家也在那裡,離這裡不算遠,對我來說卻很遠,能到得了的地方就是咫尺,回不去的地方就是天涯。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輾轉難眠,想想給家裡打了電話,“喂……”
“是誰?”那頭傳來的聲音是我媽,我鬆了一口氣,“我……”
“你?”我媽似乎也有點吃驚,確實,我已經一個月沒往家裡打過一通電話了,最近一次就是大年三十,“有事?”
“沒……”我有點後悔打這個電話。
“有什麼事了?想承認錯誤回來了?”我媽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趕緊否認,“我從來沒想過。”
“呵”那頭輕笑了一聲,“那是沒錢了?”
“我才不會沒錢呢?我日子過得很好。”
“過得好就成,過得好你就該理直氣壯的打來電話,何必等你爸睡了才打?”
“……”我沉默著不想說話,我媽似乎也明白,變了個話題說,“昨個黃書浪還問我們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