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模仿的怒罵聲……還有,他為我套上的那件外衣……
那個場景,也許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吧?又或許,時光從此走過,轉眼就成了我心中的過眼雲煙?他會成為我心臟裡某個永不撼動的存在嗎?又或者……他只是在高興面前配合那個無稽的謠言而製造的假象呢?忘不了他為我披上我外衣時的感動,哪怕那淺淺的溫暖其實只是一瞬間……
我們在周圍的人們製造的範圍裡莫名其妙的‘戀愛’,其實那中間的距離,恐怕只有我們自己才能看得清——他沒有說過喜歡我,我也沒有說過喜歡他,哪怕我們在一起時的歡笑是那麼真實,回頭望去,卻又什麼也看不清……
我為此而睡不著。
也因為外面的雨一直下個不停。
婕妤的呼吸聲綿軟而有節奏,她累了一整天,卻又什麼事都沒有做,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早早便進入夢鄉。又或許,我們這個年紀都是這樣——明明什麼事都還無法完成,卻總是疲累得倒頭就能入夢;什麼事都沒做好,卻還是覺得自己很累很累……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每當我們睜開眼睛站在朝陽底下時,我們的心裡,都是一片如水的清明……
長長呼一口氣,我悄悄坐了起來。大家都和衣而眠,可婕妤的睡姿實在令人歎為觀止!據說性格霸道的人,就連睡相也是充滿霸權意識,可見婕妤佔據了三分之二的床鋪面積完全不是她的錯!
耳邊傳來淅瀝嘩啦的落雨聲,像是點點滴滴往心上敲去,每一聲都那麼清晰。時而一縷清爽的涼風吹散室內的窒悶,風裡的雨水的清新和淡淡的泥土香味——大自然特有的,雨水的清香。
“好悶熱……”我小聲嘀咕一句,小心地把婕妤那八爪章魚一般,吸附在我身上的手腳挪開。她輕輕咕噥著,翻身過去繼續睡,我這才下床,打算到窗前呼吸一口清新空氣。
可當我注意到時,才赫然發現——窗前的位置,竟然早已有人預先霸佔!
“誒?”忍不住發出驚呼,即使不知現在的準確時間,但向來嗜睡如命的原野居然會清醒著——實在太出人意料!
懶洋洋地癱坐在窗前那張摺疊椅上,他的目光朝向窗外那片銀色的雨幕,好象正在聆聽雨滴敲打窗臺的聲音。那件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的襯衫,此刻正穿在他的身上,卻也僅僅只是披著。因為沒扣扣子,衣襬隨意地散開兩邊,光裸結實的胸腹線條在夜色迷茫的光線下,顯得異常洗練。
他甚至沒注意到我,於是我突然發覺此刻的感覺很是微妙。可以清楚地看見他,卻又不能去打攪他。走不進他一個人的世界,我只好站在那範圍之外靜靜地觀察,哪怕是他那每一根上卷的睫毛,也能將我的目光凝住——
把一個男孩子稱為‘美人’會不會太膚淺了呢?因為那形容未免空泛得離譜!
雖然他是個‘美人’,可他實在太真實了。肆無忌憚地暴露出自己的優點和缺點,時而狡猾得像狐狸,時而天真得像蠢驢!他可以牽著嘴角冷冷的笑,也會像白天時那樣扯開嗓子得意洋洋地大笑,還會突然生氣,滿口髒話……究竟哪個是他?或者,這樣的人,都是他……
“要看到什麼時候?我臉上有字?”突如其來的清涼聲音,打破了我的窺視與臆想。不只何時,他的目光已經停留在我臉上,像涼涼的秋水,又似寒星點點,那是琥珀色的星光,澄清而透明,那麼寧靜……
“啊?!”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噓——”了一聲,慢吞吞地朝他走去。
“都睡得像豬一樣,雷也打不醒的。”沉著聲音,他微微皺眉,卻還是把音量減小了。挪開點距離,把椅子讓給我,他輕靈地一縱身,突然躍到窗臺上,跨腿坐下,像只愛蹲在高處俯瞰的貓。
“你怎麼不睡?”太希奇了,我不得不問。
“那傢伙……”隨著話音,他抬手指向高興——我這才發覺,原來和我同樣處境艱難的還另有其人!平日光鮮亮麗的學生會長,原來是個睡相超級不好的人!本來就窄小的單人床, 他還用大字型睡法佔據了全部面積,想想也痛苦——兩個身高超過180公分的大個子擠成一團,的確很殘忍!
“我被他至少K到三拳,睡得跟豬一樣。”他怨氣十足。
“哈!我也被婕妤踢了兩腳!”好象突然志同道合似的,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們呢?”他隨口問。
“爆睡中!”不知為何,我能明白他那儉省的話語裡的意思。因為感冒,小波睡得很沉,而婕妤和高興自然就不用多說了,簡直是睡眠殺手!在他們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