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眼淚,給安然將轎子鋪好,厚墩,寓意後盾,無聲地告訴安然,自己將永遠都是她的後盾。
青橘攙扶著安然坐上花轎,安生又俯下身子親手給安然換了一雙嶄新的大紅錦緞繡鞋,安然猛然顫抖著手握了握安生,指尖冰涼,手背上都是熱淚。
“小妹......”
安生也是情不自禁,伏在安然雙膝之上,強忍著酸澀,緊咬牙根低聲道:“姐姐好生保重。”
兩人姐妹情深,似是生離死別一般,看得一旁送嫁的人全都酸酸澀澀的,心裡不是滋味。
關小爺扭過臉去,『揉』『揉』鼻子:“女人家就是麻煩,成日哭哭啼啼的。小爺我最受不得。”
秦懷遠就躬下身子勸:“大喜的日子,生姐兒,別哭了,回吧!”
安生不好意思地起身,強忍著淚意,低垂著頭,退到一旁。
炮竹齊鳴,歡慶的樂聲裡,花轎穩穩當當地抬起來。因為孟經綸有功名在身,所以花轎是響鑼開道,震天一聲鑼響,在眾人略帶豔羨的讚歎聲裡,直奔侍郎府。
安生淚眼汪汪,看著花轎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就“噗通”一聲落了地。
今日薛氏與夏紫蕪大庭廣眾之下吃了這樣的啞巴虧,心裡究竟有多麼憋屈可想而知。那夏紫蕪此時在自己閨房裡,想必早就是大發雷霆。
一會兒,母女二人會有怎樣的暴風驟雨,會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可想而知。
只要姐姐能逃離夏家這牢籠,是叱罵責打,還是陰謀詭計,她夏安生便一力承受了。姐姐不在,不會再有人護著自己。但是,她也沒有了任何牽掛與顧忌,見招拆招罷。
而想起執意跟隨花轎一同前往侍郎府的薛釗,夏安生的心劇烈而又驚慌地跳起來,若是薛釗發現了孟經綸安然無恙,會不會大鬧婚禮,會不會跑回來通風報信?舅舅能應付這樣的突發狀況嗎?
她心裡焦灼,卻又是鞭長莫及。夏家的宅院就是一個樊籠,將她牢牢地禁錮起來,手腳不能動彈,哪裡也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