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把門開啟一條縫,見安生已經轉身走了。
他饒有興趣地問:“喂!你怎麼不求我呢?”
安生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我為什麼要求你?”
“你不是說,你請不回冷神醫,你也要死了嗎?”千舟存心想要捉弄安生。
“你適才不是也說,這世間要死的人多了,你家公子醫不過來嗎?那我何必苦苦央求,自討沒趣?”
“嘿,你這人好生奇怪。”千舟憤憤地嘀咕一聲:“哪個前來求醫者不是好言好語,阿諛奉迎,只有你又臭又硬,上次還害我被公子好生一頓責罵。讓我說,你壓根就不是誠心前來求醫的。”
原來是自己上次無意間得罪了他,難怪對自己這般針鋒相對。不過,有一句話他倒是說對了,自己真不是誠心前來求醫的。哪怕回府受到薛氏一頓責罰,也總好過夏紫蕪從冷南弦這裡得知患病緣由,懷疑到自己身上,責打是小,捲土重來,去禍害姐姐是大。
既然得罪,那便得罪一個徹底,最好他冷南弦以後再也不會登夏府的門檻最好,讓她夏紫纖一輩子躺在床上,免得再害自己。
安生輕哼一聲,譏諷道:“原來你們是諂媚的話聽多了,聽不得別人的實話,這也是病,病入膏肓,必須要治。”
“你這是怎麼說話的?”千舟氣哼哼指責道:“有求於人還這般硬氣,有本事你別來求我家公子。”
安生輕輕一笑:“好!有本事你家公子再也不入夏府診病。”
她剛轉身欲走,身後一聲清越吩咐:“千舟,去提我的『藥』箱來。”
安生愕然回頭,不知道冷南弦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了千舟身後不遠處,手持書卷,墨髮不梳不束,披展在肩上,一席白衣翩然若仙。
千舟心裡不甘:“公子,這夏家二姑娘委實無禮,對您多有不敬。”
冷南弦淡然望著驚鴻回眸的安生,重複道:“『藥』箱。”
千舟不敢怠慢,皺皺鼻子衝著安生輕哼一聲,便不情願地飛奔回屋子,將一原木『藥』箱提了出來,徑直走到安生近前:“還愣著做什麼?難不成這提箱籠的事情還要我家公子親自來做嗎?”
安生呆愣著伸出手,千舟氣哼哼地將『藥』箱擱在她手上。安生沒有防備,手心一沉,差點向前一個趔趄。千舟看她出糗,方才得意地冷哼一聲,轉了身。
那『藥』箱入手沉甸甸,竟似一塊失心木頭一般。安生詫然低頭,這才看出來,這『藥』箱竟然是一塊沉香木!
沉香木稀少,價值千金,素有“家有財寶一箱,不如烏木一方”的說法,而冷南弦竟然將它打造成一個『藥』箱,簡直就是暴飻天物。
冷南弦見她出糗,竟然也難得好看了臉『色』,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仍舊不忘吩咐千舟:“記得看好家。”
千舟脆生生地應下,衝著安生又回首扮了一個鬼臉,閉了院門,不忘揶揄她一句:“好大的臉面。”
安生咬咬下唇,想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心裡尚且存了一絲僥倖,萬一他冷南弦如同千舟所言,並沒有看過那本奇方術數,並不知道其中貓膩呢?
她相跟著上了馬車,自覺地在馬車門口的位置坐下,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