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纖的住處很有詩情畫意,因為她身子不好,所以,夏員外是將她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只要她歡喜的東西,都會盡量滿足。所以,她的院子裡不乏奇花異草,奼紫嫣紅,精緻婉約,儼然江南庭院,處處透『露』著匠心別具。
夏員外踏進夏紫纖的院落就有些得意,早有下人進去回稟,開啟屋門,將冷南弦請進屋子裡。
丫頭們不約而同地臉紅心跳,目光黏在他的身上滿是驚豔。
整間屋子裡,因為了冷南弦的光臨,變得熠熠生輝。就連病床上的夏紫纖也聞聲扭過頭來,瞬間眸子裡綻放出光華。
長菁勤快地搬過錦墩,冷南弦一撩衣襬,在跟前坐下,夏紫纖已經羞澀地伸出一截如雪皓腕,低聲囁嚅道:“有勞冷神醫。”
冷南弦並不說話,只是將修長勻稱的指尖搭在夏紫纖玉腕之上,閉目凝神,沉『吟』不語。
夏員外與薛氏滿是期待地望著他,大氣也不出。
片刻之後,冷南弦立起身來,向著夏紫纖仔細詢問過平日症狀,都有服用過什麼『藥』物,有無耳鳴症候。夏紫纖羞紅著臉,皆輕聲細語地回了。羞澀的目光從他的臉上,身上四處跳躍。
冷南弦又命長菁攙扶著夏紫纖俯臥榻上,伸指在她頸間沿頸骨『摸』索向下至肩胛處,心裡已然有了計較。
夏員外與薛氏迫不及待地問道:“冷神醫,小女所患何疾?”
冷南弦自袖中『摸』出一方帕子擦拭擦拭指尖,淡然吐出兩個字:“骨痺。”
“骨痺?”夏員外疑『惑』地問:“以前也有老郎中給診斷過說是骨痺,也嚴格按照方子治療過,如何絲毫不見效果?”
冷南弦不緊不慢地問道:“令千金是否喜好久坐做女紅?”
夏紫纖搶先道:“平素裡喜歡讀書,每每有好書便手不釋卷,久坐至身子僵硬。”
冷南弦釋疑道:“一直保持低頭姿勢,久坐不變,容易令頸骨變形,行不動則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鬱不暢,鬱處頭則為腫為風,便會有頭暈目眩嘔吐等症。而且,令千金的病症還不僅於此,最為棘手的是,她因為耳道先天發育不良,或者是外傷等誘因,導致內耳血管痙攣,這才是過往大夫束手無策的主要原因。”
薛氏一聽便有些焦急:“這可如何是好?神醫,可有辦法救治?”
冷南弦不假思索地淡然道:“令千金如今已經是中度症候,醫治起來比較棘手。徹底根治冷某沒有十全把握,但是抑制或減輕症狀並不難。此症可以湯『藥』調理,外加針灸醫治,再加上日常調養,相信七日之內可以有明顯效果。”
饒是如此,因為夏紫纖此症焦頭爛額的夏員外夫『婦』仍舊是大喜過望:“只要小女不用這般難受,我們便倍覺欣慰了。有勞神醫。”
床榻上的夏紫纖微顰纖眉,猶如捧心西施一般嬌嬌弱弱:“又要喝那麼多的苦湯『藥』麼,實在難以下嚥。”
這幅楚楚可憐的姿態怕是哪個男子見了也會心生憐惜。
冷南弦略一沉『吟』:“良『藥』苦口,更何況小姐這是頑疾,並非對症下『藥』便能朝夕而愈。我那裡倒是有食療之方,可以配合方子服用,事半功倍。夏大人可以差遣府中識字之人跟隨冷某一同回『藥』廬抄錄,按照方子給令千金日常服用。”
夏員外略一猶豫:“府中下人俱都目不識丁,大字識不得幾個。小女紫蕪......”
薛氏怎捨得讓自家女兒拋頭『露』面?立即用手肘碰了碰他打斷他的話:“就讓安生相跟著跑一趟就好,這點小事想來應該做得。”
夏員外頷首應道:“多虧了夫人提醒。”
冷南弦笑笑不說話,夏員外便吩咐下人前去將安生尋至跟前。
安生已經回了小院,用帕子敷過臉頰,只覺得熱辣猶如燒灼,臨鏡一照,才發現腫脹起兩條赤紅的檁子,心裡委屈也只能將苦水硬生生『逼』回肚子裡。
聽聞夏員外吩咐,不能忤逆,齊整了儀容,來到夏紫纖的院子待命。冷南弦針灸完畢,提筆將方子一揮而就,一同交由安生,回府時一併將所需『藥』材抓回。便拜別夏員外,偕同安生出府上了門外馬車。
冷南弦今日來夏府並未帶隨身『藥』童,乃是與夏員外同乘而來,乘坐的就是夏府的朱漆馬車。
冷南弦躬身上了馬車,安生低頭默然跟隨在他身後,略一猶豫,也費力地攀上了車轅,撩開車簾,坐進馬車裡。
這輛馬車乃是夏員外每日出府代步所用,因為是臉面,比較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