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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有備無患

安生頹然跌坐在床上,端午送走薛氏,默默地走進來,數次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端午猶豫道:“小姐,端午總覺得夫人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您一定要小心。”

就連端午也看出來了,安生苦笑一聲:“她想把我賣了。”

“賣了?”端午大驚失『色』:“賣去哪裡?”

“賣給宮裡的太監。”

“怎麼可能?!”端午一連後退數步,驚撥出聲。

安生抬起頭來,望著她一字一頓道:“千真萬確!端午,不信你可以尋個藉口出去看看,咱們院子四周現在一定有人在監視著,我即便是想逃出去也是不可能。”

端午愣怔半晌,仍舊是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夫人怎麼會這樣狠心?”

她扭頭匆匆出去,過了片刻功夫便驚慌回來,一把掩上了屋門,捂著心口大口喘息。

“被我說中了吧?”安生苦澀地問道。

端午頓時便哭出聲來:“那怎麼辦啊?小姐,難不成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等著坐以待斃?”

安生緊緊地咬著下唇,也是心『亂』如麻:“端午,一會兒我若是出去,薛氏定然會將你留在府裡。若是晚間我不能隨她一同回來,你能不能想辦法出府一趟,到大伯府上去,尋祖母求救?你告訴她,我在宮裡的文公公置辦的外宅裡,求她念在我是夏家女兒的份上,救我一條『性』命!”

端午紛『亂』地搖頭:“不,小姐,端午跟您一起去,有什麼危險也好相互照應。”

“不可能的,薛氏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我們不知道,無端猜測也無人肯信。她定然不會讓你跟隨我一同出去,壞了她的好事。更何況,你即便是相跟著,也一樣無濟於事。只要我晚間能回來,事情便有轉圜的餘地。”

端午忍不住又是鼻尖一酸,落下淚來:“小姐,若是沒有了你,端午定然也不能安然無恙,我父親的傷腿也沒有治癒的希望。我娘早就已經叮囑過我,我全家都是您救的,我一定要好生侍奉您,榮辱與共。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您以身涉險而置之不理?”

安生早已經將冷南弦答應救治端午父親的事情與端午說了。端午喜出望外,立即激動地轉告給了家人知道。

端午的母親求人幫忙,將她父親抬到『藥』廬裡。所幸,傷情還有治癒的希望,冷南弦給他復位固定之後,又包了幾個熱敷『藥』包,再輔助銀針通絡。

幾日過後,端午家裡便帶了口信過來,說是端午父親的雙腿已經逐漸有了知覺,按照冷神醫的法子一直將養下去,應當是有痊癒的希望。

端午結結實實地給安生磕了幾個頭,拽都拽不起來。然後又哭又笑地向著她懺悔,數落自己先前不應當對不起安生,日後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安生的恩情。

如今安生難事臨頭,端午怎肯袖手旁觀?

安生一咬牙根,扭身在針線簸籮裡一通翻找,將那把剪刀貼身揣在袖子裡,既然命運對自己這般不公平,最後關頭,也要拼死一搏,將夏家的天捅出一個窟窿來。

端午更加害怕:“小姐,你要做什麼?您可千萬不要做傻事。我這就去求老太太,或者冷師傅,他們不會袖手不管的。”

安生搖頭:“祖母跟前人微言輕,更何況我們沒有真憑實據,到時候薛氏倒打一耙,一口否認,誰能奈何?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應對,暫時保全自己。”

她一通翻找,將剩餘的幾樣『藥』盡數塞進袖子裡以備萬一,勸慰地拍拍端午的肩:“記著我說過的話,我若是不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就全都拜託給你了。”

端午鄭重其事地點頭,急得猶如熱鍋螞蟻。

安生強作淡定地梳洗完畢,便徑直去了前院。

夏紫蕪與薛氏三人都在,見到安生,夏紫蕪一臉的幸災樂禍,微微勾起的唇角,掛滿的都是譏諷。

她難得地沒有揶揄安生,四個人安靜地坐著用早膳,心懷各異,或者說,各懷鬼胎。

夏紫纖舊事重提,佯作漫不經心地問安生:“二姐,聽說昨日裡有馬車專程送你回來?”

安生依舊是老話敷衍:“有看診的病人,正好順路。”

“是哪家權貴?”

安生搖頭:“不知道。”

夏紫纖便不再說話。

安生問薛氏:“母親只帶我自己出去麼?妹妹們正好無事,何不一起?”

夏紫蕪陰冷一笑:“母親偏心,說只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