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桓執拗地不動地:“我不起,我要見我大伯。”
“您要見我們老爺,只管進去見就是了,何苦跪在這裡呢?”門房著急地道。
兩人爭執不下,夏家大爺從府裡出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門房見到夏家大爺,慌忙回稟道:“是紫桓少爺,也不知道昨夜裡什麼時候來的,一聲不吭地一直跪在大門外。這剛開啟大門才看見。”
“紫桓?”夏家大爺同樣也是一驚,三步並作兩步,邁出門檻:“你不在學堂,如何回來了?”
紫桓一見到夏家大爺,就在地上連連磕頭:“大伯,紫桓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要將我四姐送走!”
夏家大爺一陣默然:“是夏紫纖差人給你送信去了?”
夏紫桓並不否認:“昨天夜裡,知書那個丫頭跑去我的學堂,我才知道家裡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如今我三姐已經瘋了,我母親痴傻了,我四姐若是再送走,我們這個家也就垮了。誰來照顧我痴傻的母親,誰來給我父親噓寒問暖?大伯,求求您,放了我四姐吧。”
夏家大爺無奈地輕嘆一口氣:“你先起來,起來說話。”
夏紫桓執拗地搖搖頭:“大伯若是不答應,紫桓就一直跪在這裡不起。”
“紫桓啊,你這是在為難你大伯啊。你可知道,你四姐所犯的並不是一般的過錯,她竟然投毒加害你祖母,用心何其歹毒?”
“這只是誤會!我四姐與祖母又素來沒有恩怨,為什麼要加害她?可有罪證?”
夏家大爺搖搖頭,如實道:“沒有。”
“一定是有人居心叵測,想要害我四姐!”夏紫桓斬釘截鐵地道:“我四姐平素裡心善,就連踩到一隻螞蟻都要心疼半天,怎麼可能做出這樣歹毒的事情來?我絕對不信,我一定要查明真相,還我四姐一個公道。”
夏家大爺見他態度堅定,還不知道夏紫纖跟前的那個小丫頭在他跟前如何添油加醋地哭訴。可是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又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他看看時辰已然不早,便耐心勸道:“你先起來,進府裡歇息片刻,大伯需要立即去上早朝,等我回來,再與你詳細說明情況。”
夏紫桓堅定搖頭:“紫桓就在這裡跪著,等著大伯回來。”
夏家大爺也心疼自家這個小侄子,無奈地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執拗呢?你跪在這裡,成什麼樣子?”
夏紫桓低垂了頭,一言不發。
“大伯答應你,一定從輕發落你四姐,如此可好?”
夏紫桓再次連連磕頭:“謝謝大伯,謝謝大伯。”
夏家大爺無奈地扭身吩咐府裡下人:“趕緊將紫桓少爺攙扶起來,回府裡歇著。”
下人領命,上前攙扶,夏紫桓已經僵了大半個身子,壓根無法活動,一動身呲牙咧嘴。
夏家大爺一邊嘆氣一邊搖頭,叮囑兩句,急匆匆地上朝去了。
安生醒了之後便立即去看老夫人,正好趕上老夫人醒轉過來。
府裡女眷們在跟前圍攏著,嘰嘰喳喳一大堆。
一夜之間,被關在柴房裡,即將送離京城的人換了主,大傢俬底下議論紛紛,但是在老夫人跟前,誰也沒有吐『露』半個字。
這件事情沈氏與夏家大爺提前打了招呼,是想瞞過老夫人的,免得她知道真相之後心裡不痛快。
所以大家只說她得了急症,幸虧冷南弦及時趕到,救了她一命。只是委屈了安生了。
老夫人算是鬼門關裡跑了一圈,如今劫後餘生,聽眾人一說那驚險的過程,仍舊是心有餘悸。而昨日裡還斬釘截鐵地反對安生與冷南弦的她沉默了半晌,終究是回心轉意。
安生不往跟前湊,一直就站在外間。
冷南弦進來給老夫人診脈,然後重新開了方子,給老夫人調理身子。
屋子裡鴉雀無聲。
老夫人就一直盯著冷南弦看,惹得冷南弦手心裡沁出一層細密的汗來,提筆的手都忍不住輕顫。
“安生那個丫頭呢,把她叫進來。”
老夫人等到冷南弦退出屋子,便開口吩咐道。
安生惴惴不安地邁進去,低聲囁嚅著道:“祖母,對不起,昨日裡我不應當招惹您生氣的。”
“坐下。”老夫人繃著一張臉,拍拍自己跟前,沒有絲毫笑意。
安生側著身子坐了半個屁股。
當著府裡許多人的面,老夫人拉起她的手,哆嗦著嘴唇道:“適才祖母見了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