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也強過嫁給一個野郎中,傳出去,豈不讓外人笑話?”
對於老夫人根深蒂固的這種門第觀念,安生是無力改變的。但是她又必須要說服老夫人。
尤其,老夫人在心底裡,是盼望著她能夠嫁入侯府,那麼,自己父親與大伯也就多了一個靠山。
在這一點上,祖母與父親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如今,父親是真心地想要自己能夠幸福,所以不過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服。
而祖母,則是從夏家利益出發,她認定了,安生若是能夠嫁入侯府,可以給夏家帶來最大的利益。
冷南弦身世也不低,同樣是貴為當朝太師的公子,但是冷南弦明確地表示過,自己是不想入朝為官的。安生這兩日見識得多了,也覺得伴君如伴虎,什麼都比不得藥廬裡這種安寧的日子好。
所以,她並不打算以此來作為勸說祖母的條件。
可是師父的好,祖母是完全看不見的。
她不過是略一思忖:“可是祖母應當也知道,睿王府駱冰郡主對於喻世子一往情深,當初喻世子在浮生樓裡一擲千金買下了花魁娘子,駱冰郡主一氣之下,差點掀翻了浮生樓。甚至揚言,喻世子喜歡誰,她就要殺了誰。
這件事情也是孫女親眼目睹,像她這般蠻橫善妒,如何能容得下孫女?孫女這是急流勇退。若是不懂得分寸,惹惱了她,父親與大伯與睿王同朝為官,見了面豈不同樣也傷和氣?”
“喻世子竟然也這般荒唐?尋花問柳?”老夫人將信將疑地問:“可上次除夕夜裡,欽天監不是說起過,喻世子與駱冰郡主八字不合嗎?皇上也金口玉言說過,兩人不可能。她睿王府再大,還能大得過皇上?”
看來祖母對於自己這是真的上了心了,這件事情竟然也沒有瞞過她。
安生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如何辯解。
老夫人又語重心長地道:“即便是不能嫁入定國侯府,朝中尚有這麼多的青年才俊,也好過低就一個野郎中。說一千,道一萬,你跟冷神醫的親事,祖母說什麼也不能答應,更不能任著你的性子胡來,自今日起,不得再去藥廬一步!”
安生心裡焦灼,偏生又發作不得,只能一再地按捺下脾氣。
“祖母先前不是還對我師父讚不絕口嗎?如何現在就這般不得意?”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說冷神醫人不好,而是他配不上你!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讓你出去學什麼亂七八糟的醫術,被人家三言兩語,一點小恩小惠勾了魂兒去。”
“師父對我恩重如山,豈是一點小恩小惠?”安生執拗地道。
安箏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僵硬,恰好見到下人端了藥碗過來,慌忙接在手裡湊上前:“祖母,藥熬好了,先吃了藥吧?”
老夫人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心裡氣不順,這藥不吃也罷,直接丟了吧。”
安箏好言道:“您疼愛安生妹妹,我們都知道。但是您打心底就是盼著安生妹妹好不是?我覺得只要安生妹妹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安生感激地看了安箏一眼,
老夫人冷冷地道:“連你也來氣我是不?”
安生見安箏被自己牽累受罵,心有不忍,抬手接過她手中藥碗:“是安生有罪,惹祖母生氣了,這藥您還是要吃,否則怎麼能有力氣跟孫女發火呢?”
老夫人一聲輕哼:“少貧嘴。”
安生用調羹緩緩攪動著苦澀的藥湯:“讓孫女喂您吃藥,吃完藥您再繼續罵,安生全都聽著。”
老夫人劈手便將藥碗奪了過去:“這藥這麼難喝,讓你一勺一勺地喂,舌頭怕是都要澀麻了。”
小酌了一口,見藥已然不燙,一仰脖子喝了,將藥碗一丟,緊皺了眉頭:“今日的格外苦。”
一旁正在玩耍的小阿婉湊過來,爬上老夫人的膝蓋:“太祖母原來也怕苦,不喜歡吃藥嗎?”
老夫人心疼自家這個重孫女,被她一句話逗得繃不住臉:“這藥這麼難喝,祖母自然不喜歡。”
小阿婉眨眨眼睛,偷偷地看一眼自家祖母,然後伸出胳膊攬住老夫人的脖頸,湊到老夫人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倒是把老夫人哄得眉開眼笑。
“小機靈鬼。”
低下頭朝著她花瓣一樣的小嘴親了一口。
小阿婉嬉笑著爬下去,一臉的得意。
“這孩子,簡直跟只小猴子似的,爬高上低,娘您還老是慣著她。”沈氏笑嗔一句,上前牽了小阿婉的手:“知道你太祖母膝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