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在馬車裡聽到外間歡呼聲,也頓時興奮起來:“不知道有沒有楊家那個愣頭青?”
人潮擁擠,冷南弦慌忙吩咐冷伯將馬車轟趕至街道一旁,小心管束,免得一會兒喜炮鑼鼓震天,再驚了駿馬。
冷伯下車,牽著轡頭,揚聲提醒著圍觀之人,將馬車停靠好。
這時候遊街的隊伍已經自龍門一路張揚行至近前,遠遠地可以看到傘蓋儀從,開道衙役手中的響鑼也敲得震耳。
安生鑽出車廂,乾脆立在車轅之上,翹首以待。
最先出現在眼簾裡的,是頭名狀元郎,約莫四十餘歲,身材發福,略有鬍鬚,頂戴金花烏紗帽,身穿御賜大紅蟒袍朝服,手捧皇上欽點聖詔,春風得意,滿面紅光。
不是楊誠夜,安生略有失望,繼續向後探望。
旁邊圍觀百姓竊竊私語:“奇了怪了,如何今年進士頭三甲竟然是四個人?”
他的話立即引起旁邊人好奇,不再瞻顧頭名狀元風采,而是不約而同地抻著脖子向後看。
紛紛道:“果然如此,好像是兩個探花郎。都好生俊俏的官爺。”
安生亦是納罕,手扶車棚,踮起腳來。冷南弦慌忙叮囑:“小心些,莫摔了下去。
榜眼之後,兩匹金鞍朱鬃馬並轡而行,馬上兩個俊俏風流書生同樣是身穿嶄新的蟒袍朝服,足登金縷朝靴,眉眼飛揚,春風得意。
安生揉揉眼睛,身子一個歪栽,差點就跌落下馬。
“師父,師父!”她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變了聲調:“快,快看啊!”
冷南弦一直撩著車簾在看,聽到安生這般激動,也探出半個身子,向著後面張望。
他也看清楚了,同樣是目瞪口呆。
馬上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楊誠夜與孟經綸!
“孟,孟大哥不是落榜了嗎?如何也在?”
這個問題,冷南弦也回答不出來。
兩人打馬行近,安生站得高,在人潮人海中比較醒目,孟經綸一眼便看到了呆若木雞的她,笑著衝著她擠擠眼睛,一改先前頹喪,多了幾分詼諧。
孟經綸笑著與楊誠夜說了一句話,楊誠夜也朝著這裡看過來。兩人看到冷南弦,齊齊衝著他拱了拱手。
冷南弦也微微一笑,作為還禮。
安生興奮地衝著兩人招手:“孟大哥,楊大哥!”
她的喊聲立即引來一旁眾人側目,冷南弦拽拽她的手:“回來!”
安生戀戀不捨地目送著兩人離開,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鑽回馬車裡。
車窗外,議論聲更大:“那探花郎不是禮部侍郎府上孟家公子?不是聽說他落榜了嗎?”
“另一個探花郎不知道什麼來頭?”
“聽說也是翰林書院裡的舉人,今年書院裡竟然一舉出了兩個探花郎!院士可要得意了!”
一時間,這風頭竟然蓋過了新科狀元。
冷南弦笑著問安生:“還去廟會不?”
安生迫不及待地搖頭:“不去,不去了,去姐姐府上,我要去給姐姐道喜!”
冷南弦搖頭無奈地笑笑:“如此可算是心願得償了?”
安生整張臉都煥發出光彩來,在車廂裡坐臥不住:“自然,自然,姐姐高興,我自然替她高興。”
人潮已經隨著遊街的隊伍逐漸散去,冷伯聽吩咐調轉馬頭,直奔孟家。
孟府門口,賀喜者源源不斷,圍堵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潮。
安生與冷南弦等人害怕擁堵,繞了遠路,與孟經綸二人同時到達的侍郎府。恰好看了一個熱鬧。
孟家早就已經得到了喜報,孟侍郎,孟夫人,還有安然,孟靜嫻換上了嶄新的衣服,將頭髮梳理得齊齊整整,站在府門口迎接探花郎榮光回府。
賀喜的來了一波又一波,孟夫人笑得合不攏嘴,賞錢都發到手軟,仍舊毫不吝嗇。
孟府門口圍攏了許多等待看熱鬧的人群,孟大人命人換來銅錢,大把地撒出去,人群爭先恐後地蜂擁著去搶,吉祥話說了一籮筐。
孟經綸與楊誠夜抵達孟府的時候,齊齊下了馬。
圍觀者自然更加驚訝。
兩人上前,衝著孟大人與孟夫人齊齊拜倒在塵埃裡。
孟大人上前攙扶孟經綸,孟夫人則笑呵呵地扶起了楊誠夜。
安然與孟靜嫻姑嫂兩人在身後亦是激動得紅光滿面。
楊誠夜看了羞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