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纖中了毒,再加上驚嚇,已經丟了半條『性』命。一進慎行司,一番折磨下來,也就只剩下了一口氣。
她暈暈沉沉之間,明白,自己是真的完了,再也難以翻身。
自己這般算計,竟然仍舊是中了夏安生的圈套。
不過還好,夏安生也已經中了自己的毒,有她陪葬,自己也算是不虧。
牢裡暗無天日,只有頭頂吊著的煤油燈火苗閃爍,將燈影在地上拉得老長。
她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只覺得好像一年那般久長。
心裡的絕望再加上身體的折磨,令她生不如死。
不過,她心裡仍舊還殘存著最後一絲的僥倖。
有人窸窸窣窣地走進來,輕手輕腳。
她喉嚨裡好像就要冒煙一般,吃力地撩起沉重的眼皮,一出聲,就像是砂礫一般粗啞:“水,水。”
來人一身獄卒打扮,徑直走到桌前,抄起上面的粗瓷碗,倒了一碗清水。然後轉過身來,望著她悽慘的樣子,“嘖嘖”連聲。
“今日晨起還那般風光榮耀,一轉眼就是階下囚,要去見閻王了,真的可憐。”
夏紫纖定定地望著那人手裡的碗,目中透著貪婪。
獄卒上前,從懷裡『摸』出一粒『藥』丸,丟進水裡融化,然後遞到她的嘴邊:“就著水一併吃了吧,也省得受罪。”
夏紫纖猛然一個激靈,驚恐地睜開眼睛:“你是誰?”
獄卒的臉揹著燈影,看不真切,但是那一臉得意的獰笑,令夏紫纖闇然心驚。
“只要你一死,夏安生就斷然不會再有活路了。”
夏紫纖哆嗦著嘴唇:“你們想要殺人滅口?”
“我家主子說了,對於毫無利用價值,還又對自己存在威脅的人只有這一個辦法。”
夏紫纖慌『亂』地搖頭:“不,皇上還沒有最後定我的罪,我什麼也沒有招認,只要我的臉恢復如初,我一定還有翻身的機會。我對於她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出賣她的。”
“呵呵,”獄卒極陰冷地笑:“慎行司的刑罰你能夠熬過今日,不代表能挺得過明日,萬一你承受不住,供出主子的名諱呢?”
夏紫纖粗啞著嗓子,信誓旦旦:“從今天起,所有的事情我全都一力承擔下來,絕對不會牽扯到她,她儘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獄卒一聲冷笑:“夏安生已經死了,主子留著你還有什麼用處?”
“有,有!”夏紫纖啞著嗓子忙不迭地保證:“只要我能活著,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完成她交代的任務。”
“什麼任務?”
獄卒的聲音有些急切。夏紫纖立即抬臉機警地打量他一眼,獄卒冷哼一聲:“要知道,這任務並非是非你不可!”
他不給夏紫纖任何懷疑的時間,一把卡住了她的下頜,將水灌進她的嘴裡。
一鬆手,夏紫纖便拼命乾嘔,想要將灌進喉嚨裡的水盡數吐出來。
獄卒還沒有走,留在原地滿臉陰冷地盯著她:“你還有什麼需要跟主子說的嗎?”
夏紫纖早已經將適才的疑『惑』拋諸腦後,心裡恐懼與憤恨翻湧,咬牙切齒地抬起頭來,恨聲道:“我忠心耿耿替她做事,她卻殺人滅口。告訴凌駱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一抹訝然從獄卒眸中一閃而過,很快就整理好了面上情緒。
“郡主所要的不只是忠心,還必須要能幹,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郡主交代你做的事情,你自己說,你做了什麼?”
“郡主不是一樣將夏安生恨之入骨,讓我務必除掉她麼?……”
“郡主殫精竭慮讓你進宮,是為了這些兒女私情嗎?是有大計!”
“大計?”夏紫纖猛然頓住了聲音,再次疑『惑』地望著獄卒:“你在詐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獄卒沒想到夏紫纖竟然這般機警,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演下去。
“老實交代吧,凌駱冰究竟為什麼讓你進宮?”
牢外有人沉聲喝問。
夏紫纖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整個人頓時都不好了,身子都開始輕顫起來。若非是那一臉的水痘,此時,她的臉『色』定然煞白,毫無血『色』。
她哆嗦著嘴唇,好久方才勉強擠出幾個字:“皇,皇上!”
牢房的門再次開啟,一身怒氣的皇帝站在門口處,望著夏紫纖,一臉冷笑。
獄卒慌忙轉身叩拜。
皇帝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