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雞鳴之聲。
天要亮了。
馮嫂憂心忡忡地問:“安生姑娘怎麼樣?”
冷南弦搖搖頭:“你們先去休息吧,安生有我照顧。”
馮嫂欲言又止,轉身出去,喚過千舟一同將房間清理過,重新加了炭,方才閉上屋門走了。
冷南弦再沒有踏出房間一步。
不吃不喝。
馮嫂端著熱了多次的飯食候在門口,聽得到冷南弦在輕聲地說話,自言自語,叫著安生的名字。
房間裡過於地寂靜,所以冷南弦略帶了粗啞的聲音就顯得寂寥。
安生也一直都沒有醒。
隔了房門,冷南弦不耐地沉聲吩咐:“我不餓,不要打擾我。有什麼事情我自然會吩咐。”
千舟也無精打采地坐在廊下,一言不發。
馮嫂瞭解冷南弦的脾氣,他是在跟自己置氣,後悔當初對於安生的誤會,所以要懲罰自己。
他的脾氣執拗,即便是口乾舌燥,也勸說不動分毫的。
所以馮嫂只滿心地期盼著,安生能夠早一點醒過來。只要有這個活蹦『亂』跳的小丫頭在,『藥』廬裡就滿是生氣。
馮嫂將手裡托盤向著千舟舉舉:“公子不吃,你吃吧。”
千舟沮喪地搖搖頭:“我也不吃。”
“你們都不吃飯怎麼能行?這都一天了,等到安生姑娘醒了,你們全都倒下了。”
千舟今天臉都沒有洗,頭髮被他抓得就像一團『亂』草。
“我心裡也難受,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都是我的錯,當初你罵得對,我太蠢,所以才令公子誤會安生姑娘的。”
馮嫂低低地嘆一口氣:“放心,安生姑娘的福氣還長遠著呢。一定沒事兒。”
千舟仰起臉來,望一眼已經逐漸西沉的夕陽,心裡突然就生出感慨來,狠狠地啐了一口:“下次絕對不能讓喻世子踏進咱們『藥』廬的門。”
說曹『操』,曹『操』到。
遠處馬蹄聲疾,猶如『亂』鼓。
千舟“噌”地站起身來,如臨大敵:“他還好意思來!”
馮嫂也一聲冷笑,將手裡托盤擱置到一旁。
喻驚雲急匆匆地翻身下馬,還未抬手,『藥』廬的門就已經從裡面開啟了。千舟與馮嫂擋在門口,充滿敵意地望著他。
“喻世子,你來做什麼?”千舟說話也毫不客氣。
喻驚雲開門見山地問:“安生呢?”
千舟一抬手,就攔住了喻驚雲的去路:“安生姑娘仍舊還昏『迷』不醒,喻世子請回吧。”
喻驚雲脾氣躁,這次卻不與千舟一般見識,抬步就向著裡面衝。
勁風凌厲,竟是馮嫂當先出手了,直取面門之處。
馮嫂身藏不『露』,喻驚雲一直都知道,所以不敢小覷,立即抬手還招。
馮嫂這一次可是一點也沒有留情,招招狠辣,使盡了全力。喻驚雲因為焦灼,有些心浮氣躁,所以在還手的時候也是帶了脾氣。
高手對敵,閃躍騰挪,一片光影,看不清虛實。凌厲的掌風直接摧毀了『藥』廬院子裡的許多物事兒,響動不小。
馮嫂原本並不是喻驚雲的對手,但是今日出手,將一肚子的氣全都撒在了喻驚雲的身上,所以狠辣了許多。饒是如此,仍舊高下立顯。
馮嫂節節敗退,喻驚雲向著後院逐漸『逼』近。
千舟乾著急,卻也並無對策。
喻驚雲一聲冷哼:“冷南弦,你再不出來,可就別怪我傷了你的人!”
冷南弦房間的門突然開啟,冷南弦從房間裡出來,灼灼地緊盯著喻驚雲:“住手!”
馮嫂虛晃一招,躍出圈外,氣喘吁吁。
喻驚雲看到冷南弦的一臉憔悴,心就沉了沉,焦灼地問:“安生怎麼樣了?”
冷南弦淡然道:“燒熱已經退下去了,但是仍舊昏『迷』不醒。”
喻驚雲緊走上前幾步,探手入懷,『摸』出一個『藥』瓶,殷切道:“還魂丹!一定能救安生。”
冷南弦詫異地看一眼喻驚雲:“一塵道長珍藏的九轉還魂丹?”
喻驚雲點頭:“對,世間僅此一顆,可起死回生,還魂再生。我昨日裡一著急竟然忘了。”
“一塵道長怎肯這樣慷慨?你是強取豪奪來的吧?”
“是又如何?只要能救安生的命,大不了讓那老道給我記上一仇。”
冷南弦搖搖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