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她一輩子?”喻驚雲再也難以冷靜,幾乎是嘶吼道。
“沒有!我只是給她另外尋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而已。”侯爺夫人辯解道。
喻驚雲怒極反笑,直接笑出了眼淚:“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的母親竟然也會做出這種卑鄙陰險骯髒之事,將人命視作草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哈哈,難怪安生對我避之唯恐不及,三番兩次提出要離開侯府。可笑,我還自己引以為傲,讓她入住侯府,想要用侯府的繁華吸引她心甘情願地留下來,我真的是愚蠢至極!”
侯爺夫人勃然大怒:“你竟然用這樣惡毒的詞來形容你的母親?雲兒,她一個夏安生,值得讓你這樣嗎?”
“我怎樣?我能怎樣?”喻驚雲咄咄『逼』人地反問:“你是我母親,我什麼也不能做!她在我們侯府,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我唯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打殺了兩個走卒,給她解氣!可這一次,幫兇是她名義上的母親,還有我的表弟。呵呵,母親,你真會算計!”
侯爺夫人一陣默然:“雲兒,母親這樣做,殫精竭慮,可都是為了你好!”
“不要拿著這個親情的幌子左右我的人生!我比你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喻驚雲毫不留情地駁斥。
侯爺夫人怒火也上來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說怎麼辦吧?反正我就在這裡,為了那個夏安生,你乾脆就將我一併打殺了!反正,只要有我一口氣在,我就絕對不會同意那個丫頭進我侯府的門!”
喻驚雲呼哧呼哧地直喘氣,努力隱忍著自己的怒氣:“當真?”
侯爺夫人斬釘截鐵:“她夏安生不配!”
喻驚雲扭身就走。
“你做什麼去?”
“你不願意讓夏安生進我侯府大門。那麼,我也就只能帶著安生走!”
喻驚雲頭也不回。
“你敢?”
喻驚雲腳下一頓,輕哼一聲:“我還真的敢。”
言罷大踏步出了院子,只給侯爺夫人留下一個堅決的背影。
侯爺夫人氣急敗壞,一把掀翻了桌子。桌上杯盞碗筷“噼裡啪啦”落了一地,湯汁四濺。
“造反了!我是管不了了!”她揪緊心口,大口地喘氣:“來人吶,準備筆墨,我要給侯爺修書,讓他趕緊回來管管他的好兒子!”
安生做了一個極其冗長的噩夢,睡夢裡,夏紫蕪推自己落水時略帶得意的臉,與前世裡猙獰而又陰狠的表情相重合。
她想,自己重活一世,難道仍舊沒能逃脫自己被夏紫蕪暗算的厄運嗎?
自己被感情『迷』暈了頭腦,一直在苦苦地掙扎,困頓,患得患失,竟然忘記了身邊一直潛伏的危險。
若想徹底改變自己今生的命運,就應當讓前世害死自己的人萬劫不復!自己一時間心慈手軟,所以才會給了夏紫蕪第二次可乘之機。
自己真的已經死了嗎?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飄飄忽忽,好像在海浪之中沉浮。
身邊一片黑暗,最初時冰寒刺骨,後來又如同置身於火海熱湯,渾身熱燙。再後來,有人將自己從苦海之中撈出來,身子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泰。
她隱隱約約,聽到了爭吵聲,打鬥聲,然後還有冷南弦絮絮叨叨說話的聲音。
師父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和煦春風,十里過境,桃花綻開,柳枝飄飄搖搖。有清泉叮咚,歡快地跳躍著,拂過水底輕柔的水草,魚兒自由遊弋,吞吐著水泡。
四周一片安寧祥和。
令安生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所向往的那種優哉遊哉的日子。
松花釀酒,春水煎茶,掬一捧水月,落滿襟花香,大抵便是這樣的意境。身邊,應當還有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幫自己輕輕地撣落鬢邊的落英。
師父就在身邊嗎?
安生貪婪地吸一口氣,她分明就是嗅到了師父身上的雪蓮清香。
她頓時歡欣起來,她一定要醒過來,因為,她還有許多話沒有來得及與師父講。
她分明聽到,師父也在說:“安生,師父還有一句話沒有來得及與你講,這是師父心底最大的秘密。”
原來師父也有秘密啊?安生暗自腹誹。她早就知道,師父一定是有著不一樣的故事。
她想起師父那個已然陳舊的針囊,帶著梅花的刺繡,是誰送給他的呢?
還有師父的家在那裡?
師父心裡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