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過御花園,還沒有來得及踏出這後宮的地界兒,迎面,就被姌妃還有一眾宮裡的妃嬪給攔住了。
看樣子,好像是剛剛給太后請安回來,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姌妃,一路說笑,正是熱鬧。
文慶立即轉了身,想往別處拐。身後的『奶』娘愚鈍,一時間沒有回過味兒來。
妃嬪裡有人眼尖,又都是識得文慶的,就立即有人出聲,將他喚住了:“這不是文慶公公嗎?一大清早的,這是要去哪裡啊?”
文慶不得不頓住了腳步,扭過臉來,臉上就堆滿了諂媚的笑意:“老奴給眾位主子們請安。”
文慶原來在敬事房,這裡許多的妃子都爭相巴結過他。如今他跟了最為得寵的夏妃,這些人心裡都不是滋味,覺得好像是自己的把柄被夏紫纖攥進了手心裡。
有人不自然地笑笑:“文慶公公這是著急忙慌地要去哪裡啊?”
文慶低眉順眼,全然沒有在安生跟前的那股囂張:“這不是我家娘娘接了甥小姐進宮住了兩日,唯恐人家親孃惦記著,就吩咐老奴給送出宮去。”
夏紫纖將孟家的孫小姐接進宮裡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知道她不懷好意,如今聽聞她竟然主動要送回去,還有點意外。
而『奶』娘跟在文慶身後,抱著孩子,因為心虛,心裡驚恐,整個身子都開始輕顫。
姌妃詫異地挑眉:“她這是怎麼了?”
文慶橫在兩人之間,訕訕地笑:“這不是剛進宮,沒見過世面,見到主子們就心慌。”
眾人不以為意,姌妃揮揮手:“趕緊走吧,別讓孟家人擔心。”
文慶如釋重負,卻不形於『色』,不慌不忙地告退:“謝娘娘提醒。”
姌妃帶著眾妃嬪說笑著要走,卻又突然頓住了腳步。
“剛想起一件事情,皇上散朝之後宣了孟侍郎等幾位大臣在御書房裡說話呢,文慶公公就不用辛苦這一趟了,將孩子交給我,我直接差人給孟大人送去就好。”
這話令文慶不由駭了一跳,忙不迭地道:“不敢勞駕娘娘累心,老奴跑一趟的好。”
“你家主子剛進宮不久,殿裡許多事情都需要你張羅打點。何須那樣費勁?婉嬪,就辛苦你跑一趟吧,將孩子抱去御書房跟前候著。”姌妃淡然吩咐。
一旁被點名的婉嬪心裡一喜,這可是個好差事,若是機緣巧合,可以名正言順地見到皇上。
因此,她立即就上前,接『奶』娘懷裡的孩子。
『奶』娘嚇得後退一步,渾身抖若篩糠。
文慶也一時著急,就上前一步,再次橫亙在兩人中間:“不勞眾位主子了,老奴自己送過去就好。”
他這明顯的心虛與驚慌,看在眾人眼裡,自然疑竇重生。
這都是人精一樣的一群女人,豈能看不出破綻?
姌妃猛然沉下臉來:“文慶公公這是慌什麼呢?”
文慶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努力穩下心緒:“這天熱,孩子穿得薄,怕萬一『尿』了,太腌臢。”
姌妃瞅一眼『奶』娘懷裡的孩子:“這種天氣,孩子也用包裹得這樣嚴實?就連臉都遮著,多氣悶。這『奶』娘怕是不稱職,別被人家孟家怪罪,婉嬪,看看孩子。”
姌妃用帶著威懾的目光瞥了『奶』娘一眼,『奶』娘嚇得差點就癱軟在地上。
婉嬪上前一步,就揭開了蒙在孩子臉上的包被,只看了一眼,就嚇得手一哆嗦:“這,這孩子!”
『奶』娘一看,見遮掩不住,立即抱著孩子“噗通”就跪下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眾人心裡不約而同全都一凜。
姌妃蹙起眉尖,厲聲呵斥:“孩子怎麼了?抱過來給本宮看看!”
文慶還試圖遮掩:“孩子沒事兒,就是得了一點風寒,娘娘身嬌肉貴,還是離得遠些。”
“得了風寒?不快些宣召太醫,送出去做什麼?”
夏紫纖這些時日在宮裡風頭正盛,招惹得眾人心裡嫉恨,眼見其中有貓膩,眾人豈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婉嬪上前,就要彎身抱『奶』娘懷裡的孩子。
『奶』娘好歹活了這大年歲,哪敢將孩子給她?當先就忍不住招了:“娘娘,這孩子您抱不得!太醫說她生了天花!”
此話一出,猶如驚雷。
眾人全都『色』變,婉嬪更是驚得後退三步,花容失『色』。
“大膽奴才!”姌妃第一個反應過來,一聲怒斥:“難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