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纖將安生驚訝的表情盡收眼底:“果真被我猜對了,夏安生,若是我將你毒害母親的事情傳揚出去,你說,長安的百姓們,還會對你那樣讚不絕口嗎?”
安生微微一笑:“你和薛氏聯手,串通連婆子,毒死了我的母親,即便是我下手那又如何?頂多也就是為了母親報仇罷了。我想,你作為娘娘應當比我更注重名聲這個東西。而且,你說我毒害母親,可有證據?”
“還需要證據嗎?忘魂丹,除了鬼醫門下的弟子,還有誰能研配出來?”
夏紫纖這樣說話,令安生有些觸目驚心。
若是夏紫纖覺察到了薛氏乃是中毒痴傻,那不算是多麼吃驚,可若是她能一口道出這毒『藥』的名稱,就不簡單了。
再加上毒害祖母一事,不難看出,夏紫纖身邊定然有一用毒高手!
安生輕笑一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不承認也無所謂,我想要你生不如死,還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嗎?夏安生,我們的遊戲已經開始了,你好生接招就是。
後日裡,喻驚雲就要跟隨使團前往西涼,冷南弦乃是戴罪之身,不一定被皇上發落到哪裡去,我再央求皇上,讓你留下來跟我做個伴兒。
皇上對我可是言聽計從,到時候,這皇宮裡,這麼大的地界兒,讓我看看,你能折騰出什麼浪花來?”
安生身上一陣冷寒,後脊樑上都生出一層細密的白汗來。
她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很糟糕,正是肉在刀俎,而且孤立無援。
任是冷南弦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待罪的情況下,將手伸進皇宮裡來。
而這裡就是夏紫纖的天下。
她簡直太可怕,短短的這麼幾日功夫,竟然就能在皇宮裡混得風生水起,令皇宮裡這麼多人爭相巴結,不得不說,刨除皇帝的寵愛,還有的,就是她的本事。
安生並不示弱,畢竟,就算是自己奴顏卑膝,夏紫纖對於自己的羞辱也不會少一點。
她嫣然一笑:“多謝你提前提醒了,否則,我被人害了還不知道是誰呢。”
“我也覺得自己不應當提前告訴你的。可惜,我實在是忍不住想要看看你追悔莫及的樣子。你是在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地巴結我呢?還是後悔當初沒有將我置於死地,讓我有了翻身的機會?”夏紫纖挑釁地衝著安生挑眉,伸出纖纖細指,輕佻地挑起安生的下巴。
安生一扭臉便躲開了。
夏紫纖目光驟然狠厲起來,緊盯著安生:“信不信我今日先下手劃了你的臉?”
安生淡定搖頭:“你不敢。”
夏紫纖煞有介事地點頭:“我的確是不敢,但是,折磨你我自然還有其他的辦法。”
她衝著門外揚聲道:“文公公?”
“老奴在!”
文慶推開屋門,點頭哈腰。
夏紫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微微勾起唇角:“夏安生以下犯上,竟敢頂撞本宮,你說,應當怎麼辦?”
文慶獰笑著走進屋子裡來,衝著安生笑得極是陰險:“安生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安生自鼻端一聲輕哼:“文公公這是真正的陰魂不散啊。”
文慶圍著她轉了一圈,接連咂『摸』咂『摸』嘴:“雜家留了最後一口氣,就是等著再看一眼安生姑娘呢。能再見到你,這就是緣分。”
言罷,自頭上髮髻中竟然拔下一根細長的銀針來,伸出舌尖『舔』了『舔』,略蹙眉頭:“你這身嬌肉貴的,雜家是真的不忍心下手。”
安生一聲冷笑:“我縱然是再不濟,也是朝廷命官的女兒,你縱然再得勢,也不過只是一個奴才。我就算是有錯,也輪不到你動用私刑。”
文慶“呵呵”乾笑兩聲:“這可算不得是什麼私刑。不見淤青不見血,皮肉還是囫圇的,不過是用辣椒水煮過,滋味最是**,我們私底下都叫它悶刑。與安生姑娘的針灸術可有異曲同工之妙。”
安生一張小臉變得煞白。
她身上為了練習針灸之術,不知道被針扎過多少次,但是這銀針若是做過手腳那又另當別論了。
安生驚慌失措地後退,文慶手裡的銀針冷不丁地就向著她刺過來,她抬手去擋,正中手臂。
一陣鑽心的痛楚,令她瞬間就是一身冷汗,痛撥出聲。
又接二連三,避無可避。
也不過就是那麼一瞬間,安生覺得腦子裡竟然一陣恍惚,好似疼痛得失去了知覺,竟然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