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說我......”
話絮絮叨叨,還沒有說完,安生一聲驚呼,便被冷南弦一把猛然拽進了懷裡。
冷南弦抱得很緊,緊得安生都喘不過氣來。而且他的肩膀也因為激動,帶著輕顫。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清冽的雪蓮香氣。
“師父,你......”
“什麼都不要說,讓師父抱著你就好。”
冷南弦輕聲低語,帶著濃濃的愧疚與自責。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對於安生很用心,甚至於超越了對待自己。也自認為很瞭解安生,可是從未想到,她竟然這樣良善與寬容。
這一路上走來,她依靠著自己的聰慧與堅強,隱忍,逐漸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並且用心扞衛了自己摯愛的親人的幸福。
而今天,當她終於有了可以報仇的能力時,她卻為了曾經無數次傷害自己的父親,放棄了仇恨,選擇釋懷。
他情不自禁地又想起自己來。因為了母親的離世怨恨了父親這麼多年,一直執著著不肯諒解,與安生相比,有些自慚形穢。
冷南弦一時間,心潮澎湃,席捲起驚濤駭浪來。
安生輕輕地推推他:“師父。”
冷南弦抱得更緊。
安生眨眨眼睛,終於忍不住:“我想說......你手上還有傷,會疼。”
每次,總是這樣煞風景。
冷南弦無奈地鬆開臂膀,微蹙了眉頭,望著安生一本正經地道:“安生,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安生眨眨眼睛:“見誰?”
冷南弦撩開車簾,吩咐車伕冷伯:“回府上。”
“回府上?”
冷伯有些詫異。
“對,回府。”
冷伯激動地扭過臉來:“現在嗎?帶著安生姑娘一起?”
冷南弦微微一笑:“對,他老人家這個時候應該在府上吧?”
冷伯瞬間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在,在,一定在的。”
安生怯生生地拽拽他的衣袖:“是要回家見伯父嗎?”
冷南弦笑著點頭:“對。”
“我不去!”安生斬釘截鐵地道。
“為什麼?”冷南弦有些疑惑。
安生緊張地磕磕巴巴道:“我,我,我突然肚子疼。”
冷南弦看出了她的不安,促狹地問道:“你在害怕?”
安生強作鎮定:“自然是不怕,就是,就是有些,一丁點的緊張。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
尤其是,手臂上還有傷。
冷南弦爽朗大笑:“再丟人的樣子他都見過了,你還怕什麼?”
“見,見過?”
冷南弦抬手揉揉她的頭髮:“他很喜歡你。”
安生心中好奇,正想開口詢問,聽身後馬蹄聲疾。
“讓開,讓開!”
是喻驚雲。
安生詫異地探出頭去,見路人紛紛迴避,喻驚雲鮮衣怒馬,就像一團燃燒的烈火一般,席捲而至,衝著安生眉眼飛揚。
“安生,終於追上你了。”
他策馬至車前,勒住馬韁,冷伯也不得不停下馬車。
安生探出半個身子去,笑彎了眉眼:“喻世子,你的傷好了?”
“已經沒有大礙,多虧了你的傷藥。”
一身大紅錦緞服的喻驚雲愈加顯得丰神俊朗,挺拔雋秀。
“那你不用去西山大營了嗎?”
喻驚雲搖搖頭:“西涼使臣進京,我需要護衛他們的安全,負責京城治安,所以暫時不用去了。”
“你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要急事情?”
喻驚雲衝著她伸出手來:“我帶你去看花。”
“看花?看什麼花。”
“你不是喜歡梔子花嗎?我去年的時候,在西山給你種下了一片梔子花,終於催發了,如今已經一片花海,香飄十里。所以迫不及待地來找你。”
“梔子花?這麼早就開了?”安生有些意外。
“自然是因為我心急。”喻驚雲催促她:“昨夜裡便綻開了許多。碧樹瓊花,雪魄氣清,沁人肺腑,北方里難得的好景緻。”
安生搖搖頭:“可是我還有事情,喻世子,多謝你的好意了,改日再......”
話還未說完,喻驚雲已然一伸手臂,她的身子便騰空而起,直接落在了馬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