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身形嬌小,面前圍攏了許多人,即便是跳著腳,也看不清圈子裡面的熱鬧。
“姑『奶』『奶』我撕爛了你的嘴!把你賣去青樓裡去!”夏紫蕪愈加地惱羞成怒:“今日我若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不知道我的厲害!”
另一個聲音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毫不相讓:“你還真的把自個當做鄭家的少夫人了?你還沒過門呢。若是論先後,你還在我們姐妹四人後面排著呢,輪不到你發號施令。再說了,我們可是喻世子送到鄭家的,你敢發落嗎?”
夏紫蕪恨聲地破口大罵:“鄭淵,你個混蛋,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欺負我不管是不是?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你可別忘了,你能有今天,那全都仰仗著我們夏家! 你剛剛痛哭流涕地跟我保證過,只將她們幾個當做使喚丫頭的,絕對不對她們起別的心思。你一轉身就忘了是不是?”
安生在外面聽著,不由地扶額,這個夏紫蕪是不是真的蠢?大街之上,做出這種潑辣敗興之事,那歌姬是不要臉面的,自然不怕宣講。她可是堂堂的夏府小姐,竟然還毫不避諱,自己吵嚷得人盡皆知。夏家這臉面,真的是讓她給丟盡了。
鄭淵果真就在人群之中,聽到夏紫蕪的數落,無奈地道:“小姑『奶』『奶』,咱們別鬧了成不?有什麼事情,回府之後關上門好生說道,要打要罵隨你。這大街之上,拉拉扯扯的,多不好看。”
“你現在知道不好看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麼一個破落門第,渾沒個本事,還效仿起別人三妻四妾偷腥來了不成?”
鄭淵應當是已經勸說了半晌了,此時已是不耐煩:“我已經好話說盡,嘴皮子都磨破了。我都說了,是來給你挑選脂粉的,讓她幫忙給把把關而已。你不願意聽,我也沒有辦法。”
圍觀人群議論紛紛,帶著嘲笑。
安生像一尾泥鰍一般,瞅個縫子擠過去,瞄了一眼,差點就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難怪自己看不見這裡面的戰況,原來兩人已經變成了打滾戰!
夏紫蕪與那歌姬你揪著我的頭髮,我扯著你的腰帶,兩條腿也纏成了麻花,緊緊地糾纏在一起,全都滾了一身的土,頭髮散『亂』,鬢歪釵斜,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而鄭淵,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安生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在這種情況下,聰明的女人收拾男人,愚蠢的女人收拾女人。
男人不老實,時刻惦記著偷吃,你即便是奪去了他叼在嘴邊的魚,他還會去尋下一條!所以聰明的女人,往往是尋一條繩子,拴住了這隻偷腥的貓。
而夏紫蕪顯然並不這樣認為,她認定了,鄭淵的不忠,那是這四個歌姬勾引的結果。所以,見到鄭淵與歌姬一起在脂粉店出現的時候,她立即就衝著歌姬出了手。
安生看夠了熱鬧,真想落井下石,讓夏紫蕪再潑辣一點。但是又不想摻和,惹一身腥,所以扭頭就想鑽回去。
鄭淵眼尖,一眼就看見了她,頓時好像看到了救世主,驚喜地喊了一聲:“二小姐!留步!”
安生不得不訕訕地頓住了腳步,扭過臉來“嘿嘿”地笑了一聲:“原來是你啊,你在這裡做什麼?公務嗎?”
鄭淵忙不迭地上前,愁眉苦臉地指指地上的夏紫蕪:“這不是你妹妹麼?適才見到我帶著丫頭在街上,就蠻不講理地上來撕扯,怎麼勸也不聽。二小姐,您給幫忙勸勸。”
安生這才好像剛看到夏紫蕪,瞪圓了妙目,一聲驚呼:“哎呀,真的是妹妹!你怎麼這幅樣子?”
安生是夏紫蕪的剋星,那是恨之入骨。如今自己這樣狼狽,竟然被她看了熱鬧,夏紫蕪頓時惱羞成怒:“滾!”
安生直起身來,衝著鄭淵無奈地攤攤手:“我三妹向來六親不認,我也沒辦法。鄭公子自己看著辦,就權當是積累點經驗,免得大婚之後打起群架來,你束手無策。”
她轉身想走,被鄭淵一把就將袖子給拽住了。
安生一看見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日在水底,他對著自己動手動腳,亟不可待的事情,恨不能立即就朝著他的臉上來一拳,打他一個奼紫嫣紅方才解氣。
她冷了臉,輕哼一聲:“放開!”
鄭淵趕緊鬆手,愁眉苦臉地道:“二小姐,您可不能走啊,好歹將這個姑『奶』『奶』帶回去,就當我求您了,我丟不起這個人。”
安生眨眨眼睛:“放心,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我這就回府將母親她們叫過來。”
然後扭臉對著夏紫蕪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