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疾步上前,翻看了孟靜嫻的眼瞼一眼:“快些進屋。”
千舟忙不迭地上前開門打簾,關鶴天抱著孟靜嫻徑直進了屋,將她平放在診榻之上。
冷南弦彎身診脈,又仔細查驗過她的口腔,眼瞼,頭也不抬地問:“她可是吃了什麼東西?”
關鶴天望向孟經綸,孟經綸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聽到丫頭稟報,才急急忙忙地趕過去,她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一時情急,也忘記詢問丫頭。”
安生迫不及待地問:“她這是怎麼了?”
冷南弦眉頭緊蹙:“看起來好像是中毒,不似急症,但是不知道她是吃了什麼東西,或者是其他原因,不知對症之方。”
關鶴天略一沉『吟』:“我進去的時候,倒是聞著屋子裡有一股淡淡的魚腥。”
孟經綸搖頭:“今日府上膳食並沒有魚。”
冷南弦復又掰開孟靜嫻的檀口,略一沉『吟』:“安生,速去廚房尋蓖麻油或者香油來。”
安生也不多嘴詢問,忙不迭地跑到廚房,輕車熟路,拿了一小罐芝麻香油過來。
冷南弦掰著嘴,淡然吩咐一聲:“灌下去!”
安生依言而行,多半罐香油淅淅瀝瀝地順著孟靜嫻的嘴,就倒了進去。
孟經綸與關鶴天在一旁看著,不敢『插』言,等到安生直起身來,方才迫不及待地問道:“冷神醫,靜嫻這是怎麼了?”
冷南弦用帕子擦拭擦拭指尖,依舊蹙著眉頭:“好像是河豚中毒。”
“河豚?”關鶴天有些詫異:“河豚肉極鮮極美,乃是難得佳餚,難不成也有毒?”
冷南弦點頭:“河豚乃是魚中善怒者,魚籽,魚目以及血全都是劇毒,最傷肝臟,食之輕則心悶舌麻,重則腹脹而氣難舒,口開而聲不出,若久延則害人『性』命,非同小可。”
孟經綸疑『惑』道:“這河豚冬日裡可是稀罕物件,從何而來?小妹也不是不懂事的幼子,更不會獨自偷食。冷神醫,會不會搞錯了?”
“單憑症狀,我無法確定是否是河豚之毒,但是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乃是食物中毒。所以先餵食她一罐香油,用以催吐,若是能將腹中所食盡數嘔出,便能確定是何緣由。而且氣舒則能腹寬聲出,令妹或許就能醒來。”
正說話間,躺在診榻之上的孟靜嫻眉頭緊蹙,『露』出不適之態。
冷南弦吩咐安生:“將她身子翻過來,銀針刺激她的神經『穴』位,然後催吐。”
安生不假思索地依言而行。
孟靜嫻果真一歪身子,嘔出許多穢物。不僅痰盂裡,就連身上也沾染了不少。
冷南弦看一眼那些穢物,篤定地道:“毋庸置疑了,她就是誤服了河豚。千舟,去拿一粒解毒丹,然後煎一碗槐花濃湯來。”
千舟立即領命轉身去了。
孟經綸擔憂地問:“冷神醫,她沒有事情吧?”
冷南弦緩緩搖頭:“暫時還不好說,看症狀應當是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有沒有什麼後遺症便說不好。”
孟經綸長吁短嘆,急得猶如熱鍋螞蟻。
一會兒千舟拿來解毒丹,與煎好的槐花濃湯,安生給孟靜嫻喂服下去,眼見孟靜嫻逐漸氣順,面『色』也好了許多。
冷南弦衝著孟經綸與關鶴天一抬手:“令妹應當馬上就要甦醒了,兩位先請外面屋子就坐,這裡多有不便。”
兩人不懂,但是既然冷南弦已經下了逐客令,便不宜留在這裡,相跟著冷南弦出了房間。
三人出去屋子,安生用帕子幫孟靜嫻仔細清理穢物,見她雙目依舊緊閉,忍不住撇撇嘴,喋喋不休地圖一時痛快。
“讓你嘴饞,什麼都吃,活該你受這罪過。師父還好心,給你浪費了我們大半罐子香油,若是換成了我,直接去茅廁裡取點金湯給你捏著鼻子灌下去,比這香油見效還要快一些。
今日算你命大,若非是遇見了我師父,保你小命都沒有了。這若是傳揚出去,說孟家小姐自己貪吃,悶在屋子裡吃獨食兒,簡直丟死個人了。”
她重新洗了帕子,將孟靜嫻脖頸也仔細擦過,又忍不住輕哼一聲:“讓你仗著嘴巴厲害,老是欺負我姐姐,害得我姐姐鬱鬱寡歡,如今麻了舌頭不能說話了吧?最好是就此啞巴上幾日,我姐姐耳根子就清淨了。”
她自顧說話解氣,卻沒有提防,孟靜嫻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安生嚇了一跳,“媽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