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發火,那京兆尹衙門裡的人能對你那樣橫眉立目的?”
薛氏抽抽噎噎地哭:“那可如何是好啊?我可憐的兒啊,那大牢裡是人待的地方嗎?想想當初薛釗從大牢裡出來那慘樣我就不寒而慄,一顆心像被刀子剜一樣。”
夏員外嘆一口氣:“我就拼著我這張老臉不要了,去求求安生那個丫頭,看她能不能念在姐妹一場的份上,通融通融。”
薛氏低聲囁嚅道:“她能嗎?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能不能那也是你們娘倆做下的孽,怪不得人家安生。”
薛氏就不再反駁。
夏員外自己是沒有臉面去求安生的,薛氏母女是怎樣不依不饒地對待安生,他是親眼見到的,如今再腆著臉皮去求安生照顧,有些張不開口。
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夏員外都心疼,尤其是薛氏這哭得兩次三番地背過氣去,他實在不能看著置之不理。
安生正在想借口,怎樣去找夏員外,夏員外自己就來了。
端午奉上茶水,就靜悄地退了出去。
夏員外想好的許多說辭,見到安生便偃旗息鼓,不知道如何開口。
安生當先道:“父親看起來憔悴了許多,您要注意保重身體才是。”
這一句話,就開啟了夏員外的話匣子。
“你和紫蕪都是爹的女兒,你們無論是誰出事,爹心裡都不舒坦,這心裡能好受嗎?”
安生一時靜默。
夏員外繼續道:“紫蕪這孩子不如你懂事,沒有你的十分之一。可是她如今在牢裡受苦,生死不保,父親同樣是滿心焦慮,感同身受。”
安生依舊還是悶不開口,滿是不情願。
夏員外最終只能鼓起勇氣,問安生:“你說,這毒死薛修良的,真是紫蕪嗎?”
安生含糊不清道:“這個女兒也說不好,要看衙門裡怎麼判了。”
“衙門裡太多屈打成招的手段了,即便不是紫蕪做的,紫蕪皮嬌肉嫩,又沒有吃過一點苦,一時承受不住,沒準兒就認了呢。”
安生點點頭:“我若是受刑,也會違心招認。那些刑具看著太滲人,聽牢裡的慘叫聲,真的生不如死。”
這話令夏員外更加擔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沒想到,你們親生的姐妹二人竟然對薄公堂,反目成仇。”
安生一聲冷哼:“是母親和紫蕪緊抓不放,非要追究的,女兒做不到那大義,替冤枉自己的人背黑鍋,掉腦袋。”
“千錯萬錯,那都是你母親的錯,她一時間氣怒攻心,『迷』了心竅了。”夏員外恨聲道:“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安生眨眨眼睛:“如今已經善惡有報,女兒也不會斤斤計較。”
說來說去,夏員外一直迂迴,感覺開不了這個口。但是又心疼,只能一咬牙,低聲帶著央求:“安生,你們好歹也是手足,再有恩怨也是親姐妹。如今紫蕪遭罪,父親想,你也一定是於心不忍是吧?”
安生默然,不置可否。
“父親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想委屈你。父親就是想,你能不能跟京兆尹裡的人說一聲,讓你妹妹少受一點罪過?她還小,身子骨嫩,受不得那刑具啊。”
安生望著夏員外,微微一笑:“父親,昨日女兒被關進大牢裡,您是不是也這般心急如焚?有沒有跑去京兆尹為女兒打點過?”
一句話堵得夏員外啞口無言。
“父親自然也是心急的,只是你有那麼多人護著,替你奔波,可紫蕪只有父親母親。”
安生幽幽地嘆一口氣:“是啊,那麼多外人都知道為女兒憂心,全心全意地替女兒追查真相。就連孟家都大義凜然,讓靜嫻跑去為女兒頂罪。”
這話裡,帶著譏諷,話裡話外,自己口口聲聲的至親之人反倒是還不如一些外人。尤其是薛氏與夏紫蕪還在看著熱鬧,落井下石。夏員外頓時就有些汗顏。
剩下的話,他有些說不出口了。
默然半晌,站起身來:“是爹爹混賬,爹爹就不應該開這個口,怨不得你。”
他黯然轉身,心裡酸澀無比。
“爹!”
安生突然喊住了他。
他頓住腳步,頭也不回,擺擺手:“父親對你心裡有愧,沒臉再說什麼了。”
“爹!”安生欲言又止,又喚了一聲:“其實,這件事情,還有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法。”
夏員外猛然回過頭來:“什麼方法?”
“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