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假寐。
“師父,我回來啦!”
安生興奮地叫嚷,手腳並用地爬上馬車,一撩車簾,便興奮地道:“師父,你簡直太厲害了!”
冷南弦撩開眼皮,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合攏了眼睛:“這麼興奮,怎麼都不像是剛從大牢裡受過苦的樣子。”
安生“嘻嘻”一笑:“住過大牢是真,受苦倒是假的。”
車外千舟陰陽怪氣地道:“那是自然,住在牢裡一樣錦衣玉食,高枕無憂,神仙一樣的日子,怕是樂不思蜀了。”
安生一撩車簾,衝著千舟“呸”了一聲:“你若是眼饞,你也可以進去住兩天。”
千舟輕哼道:“我可沒有你這般好福氣,住個牢興師動眾的,半個京城都快翻騰一個底朝天了。堂堂世子爺竟然親自跑去大牢裡探望,看把你激動的。”
安生覺得千舟這冷嘲熱諷有些莫名其妙,立即反唇相譏:“我沒有受罪你是不是心裡不舒坦?你不去看我還不許別人看?”
千舟“呵呵”冷笑:“我就說這女孩子,眼皮子都淺。別人去看一眼,噓寒問暖兩句就是雪中送炭,感激得恨不能以身相許。我們在外面替你奔波了一夜,也不見你半分感激。”
“千舟!”冷南弦冷冷地打斷他的牢『騷』:“別胡說八道。”
安生立即明白過來,千舟這分明就是針對的喻驚雲。
“誰以身相許了?”
千舟被冷南弦呵斥,滿心不甘,忿忿不平地低聲嘟噥道:“都主動投懷送抱了,那般親暱,還不是想要以身相許?我都看得真真的了。”
這一句話把安生氣了一個夠嗆:“千舟,你眼睛瞎了嗎?喻世子那是為了救我!”
“救你是假,藉機親熱是真吧?喻世子武功高強,對付一個薛氏,一根手指頭都綽綽有餘,還用得著跟你摟摟抱抱嗎?”
安生眨巴眨巴眼睛,歪頭疑『惑』地看著千舟,將信將疑地問:“你......吃醋了?”
千舟一愕,隨即怒氣衝衝地道:“吃個屁醋!你就是一個惹禍精,天天麻煩不斷,誰若是看上你那才是倒黴呢。我才沒有這麼笨!”
“那就莫名其妙了,就算是我跟喻世子親熱,跟你好像也沒有什麼多大幹系吧?你這麼生氣做什麼?提前說好,我對你這種小氣鬼可不感興趣。”安生撇撇嘴故意氣他。
千舟果真氣得差點跳起來,指著安生:“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你精得跟只猴似的。簡直氣死我了,缺根弦兒,缺根弦兒!”
“那隻能說明你肚量小。”安生說話佔了上風,得意地幸災樂禍。
這是兩人第一次爭得臉紅脖子粗,千舟說不過,憤憤地輕哼一聲:“果真女人與小人為難養也!當初公子要將你趕回去,我就不應該替你說好話!”
安生將車簾氣哼哼地放下:“師父你管不管他?今天怎麼跟吃了炮仗似的?”
冷南弦終於開口淡然道:“你還有心情跟千舟拌嘴,看起來此案是成竹在握了?”
一句話,令安生一肚子的火氣頓時消了下去,換做愁眉苦臉。
車裡一瞬間有些安靜。
端午與千舟在外面低聲說話,有些埋怨千舟:“我家小姐心裡正難過,你還冷嘲熱諷地說她,換做是我,我早就著急了。”
也不知道千舟壓低了聲音嘀咕什麼。
安生全然沒有了與他拌嘴的心情。
冷南弦繼續道:“關鶴天昨夜裡將京城幾乎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有尋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尋到那個錢莊裡追債的打手,可以作證,夏紫蕪與薛修良有聯絡。而且我們問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藥』鋪,也沒有尋到夏紫蕪那砒霜的來源。
我認為,夏紫蕪毒殺薛修良,栽贓給你,應該是臨時起意,那麼,就應當是現採買的砒霜,為何那附近的『藥』鋪,都說沒有見過夏紫蕪呢?
而且,我殫精竭慮想了很久,也找不到其中還有什麼破綻。單純憑藉一塊帕子,壓根就不能定她的罪過。”
安生一直保持著沉默,聽冷南弦娓娓道來,終於忍不住開口:“不用費心了,師父,其實,殺薛修良的不是夏紫蕪。”
冷南弦訝異地微微挑眉:“何以見得?你知道是誰殺了薛修良?”
安生一時間,不知道是否應當據實以告。她害怕,冷南弦會說她心狠手辣。會責怪她不應當落井下石。
畢竟,她前生的噩夢,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一個秘密,說出來沒有人肯信。所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