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冰得意地高高地揚起手腕,又一鞭子抽了下去。
安生這一次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一扭臉,被鞭子正好抽打在一側肩膀之上。
凌洛冰是習練過武術的,平素裡經常使用鞭子,鞭子不僅準頭好,力道也是狠辣。這一鞭子,使得安生雖然隔了春裳,仍舊疼得一個激靈,痛楚自肩頭蔓延至身上,情不自禁地“嘶”了一聲。
凌洛冰並不打算善罷甘休,又抬臂揚鞭,自安生的身上呼嘯掃過,令她痛得幾乎抽搐,不得不蹙眉齧齒忍耐。
一股澎湃的內力席捲而至,使凌駱冰手裡的鞭子脫手而出,直接飛起,掉落在廊簷之下。
凌洛冰愕然扭臉,歡喜道:“驚雲哥哥!”
安生的院子距離喻驚雲的住處左右相鄰,她的驚呼聲已然驚動了他。
喻驚雲似乎是御風而至,落於院中,渾身勃然怒氣。冷冷地掃了凌洛冰一眼,再次一揮袍袖,禁錮著安生的幾個婢子齊齊發出一聲慘叫,彈飛出去,摔落在地。
喻驚雲疾步上前,將安生扶在臂彎之中。
“安生,你怎樣?”
他焦灼地望著安生,眸子裡滿是痛惜。
安生緊咬下唇,欲蓋彌彰地道:“我沒事。”
喻驚雲已經看到了她肩上一道赤紅血印,觸目驚心。
他猛然抬頭,望著凌洛冰,平靜地問:“你一共打了她幾鞭?”
凌洛冰已然恢復了一臉乖巧:“沒幾下,就是教訓教訓她而已。”
“沒幾下是幾下?”喻驚雲看向一旁桃兒,帶著詢問。
桃兒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凌洛冰,而後再小心翼翼地看著喻驚雲,小聲囁嚅:“好像,是兩下。”
喻驚雲轉身笑微微地問凌洛冰:“當真?”
凌洛冰驕傲地挺挺胸膛:“是。”
“好!”
喻驚雲輕啟薄唇,輕輕地吐出這個字,而後衣袖之間猛然灌注了凜冽的疾風,衝著凌洛冰直飛過去。
院中諸人皆大驚失『色』!
凌洛冰更是滿臉驚駭,難以置信地驚撥出聲:“驚雲哥……”
話音未落,那股勁風化做勁鞭,將凌洛冰捲起,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凌洛冰自喉間溢位一聲悶哼。
身邊僕從齊齊發出一聲驚呼:“郡主殿下!”
喻驚雲自齒縫之間擠出兩個字:“一下!”
然後,緩緩揚起手,重新貫注內力,竟是不肯善罷甘休!
“驚雲哥哥!”凌洛冰嚇得小臉煞白,尖聲喊叫:“你竟然為了這個野丫頭打我?”
喻驚雲冷毅的薄唇緊抿,自鼻端一聲冷哼。
“安生不是你可以欺負的。”
安生拽拽他的衣襟,黯然搖頭:“算了,喻世子,她是堂堂郡主。這委屈安生能忍。”
她忍辱負重一般的話與難得楚楚可憐的姿態,使得喻驚雲愈加心生憐惜:“這委屈你憑什麼受?讓你受委屈,我便不是喻驚雲!無論是誰,敢欺負你,定然讓她十倍奉還!”
不看僧面看佛面,凌洛冰乃是睿王府的郡主,喻驚雲對於凌洛冰的各種刁蠻任『性』向來忍讓,從來不會這樣兇狠,睚眥必報。
但是,也正因為此,他明白凌洛冰的『性』子,今日如若不能快刀斬『亂』麻,殺了她的威風,令她心生怯意,洛冰日後對於安生定然變本加厲。他必須當機立斷,讓凌洛冰知難而退,不再有後顧之憂。
果真,凌洛冰聽了他的話,幾乎是立即怔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仰臉看著喻驚雲,嘴唇顫抖了兩下:“你,你不是驚雲哥哥!”
這話一說出口,睫『毛』輕顫,淚珠子就噼裡啪啦地掉落下來。
僕從上前攙扶,被凌洛冰一把推開,終於爆發出來:“我是洛冰!驚雲哥哥,你從來都沒有捨得訓斥過一句的洛冰!你今天竟然狠下心腸來打我?”
喻驚雲滿臉凜冽寒氣,一聲冷哼:“你再怎樣胡作非為都可以,唯獨,安生是我的底線。上次在宮門口,你打了她,我已經忍了,不與你計較,可是你不應該得寸進尺!”
“我打了她又怎樣?”凌洛冰狠狠地抹一把眼淚:“她不過是個賤民!尊卑有別,本郡主教訓她,理所應當!這是咱長安王朝的規矩!”
喻驚雲眸子倏忽間眯緊:“那你跑來我侯府撒野也是規矩嗎?這裡是定國侯府,安生是我侯府的座上賓。你不由分說闖進我侯府,行兇傷人,難道也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