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沉下臉,一把擋開安生的手:“師父自己就是大夫,難不成生病還不知道麼?”
安生“嘻嘻”一笑:“這麼兇,以後若是再有不舒服,徒兒可不管了。”
冷南弦瞪了她一眼:“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你如今心裡還能有我這個師父的一畝三分地嗎?”
安生癟癟嘴:“連你也調侃我?”
一扭身,自顧去做事,
冷南弦以手握拳,抵唇又一聲輕咳:“那關鶴天為人正義,豪爽,想來以後也不會虧待你。”
安生的手下一滯,扭過臉來:“師父就那樣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徒兒嫁出去?”
“嫁與不嫁那都是你自己的意思,你若是想嫁,誰也攔不住。”冷南弦冷聲道。
安生自鼻端一聲冷哼,有些氣惱:“誰說我想嫁了?”
冷南弦面上驟然一喜:“你沒有答應關鶴天?”
安生低頭默然不語。
冷南弦兩隻手蜷起又鬆開,手心裡滿是津津汗意:“我見關鶴天走的時候是笑著出去的,滿面春風,以為......你答應了他。”
“姐姐說,他是最適合我的人,可以改變我如今的命運,讓我好生珍惜這個機會。但是我拒絕了。”安生咬咬下唇,低聲囁嚅道。
冷南弦咧咧嘴,迫不及待地點頭:“他的確是不太合適,你值得更好的。”
“可是我總覺得有一點愧疚,覺得對不起他。”安生如實剖白自己的心思,說給冷南弦。
“關鶴天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定然能拿得起放得下,相信很快就可以釋然。”冷南弦如玉的鼻尖上都是細密的汗珠,臉『色』愈加紅豔,閃爍著興奮。
安生輕輕地“嗯”了一聲。
秋風一日比一日涼,轉眼已是深秋。
薛氏終於鬆了一口氣,不再每日裡提心吊膽地擔心薛修良,安生以為,她會將目光盯緊了柔姨娘。
自己雖然是她的心腹大患不假,但是自己的存在對於她而言,沒有任何的威脅。
而柔姨娘不一樣,柔姨娘愈來愈受寵,吃穿用度在府裡都是好的,夏員外只要一回府,幾乎就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對於薛氏的殷勤備至視而不見。
府裡下人見風使舵,薛氏在府裡的地位已經是每況愈下,岌岌可危。
安生能看到薛氏望著柔姨娘的時候,眸子裡毫不遮掩的熊熊怒火,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直都很安靜,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安生與柔姨娘平素裡極少走動,一直都在避諱著薛氏,刻意地疏離。
但是夏員外現在對於安生,態度卻是有了極大的轉變,好似突然良心發現一般,對於她的吃穿用度也關心起來,還問起她在『藥』廬裡的瑣碎事情,就像每一位和藹可親的父親,盡到了自己的職責。
面對著這份失而復得的父愛,安生小心翼翼,唯恐哪一日再不翼而飛。
她覺得,這是母親去了以後,自己過得最為舒心的一段靜好時光,終於可以無憂無慮地去『藥』廬,然後眉開眼笑地回來。
她的學問也在這些日子裡突飛猛進,已經能開始在冷南弦的指導下,學著診斷一些尋常病症,然後開出對症的方子。
孟家已經差人過來將安然有身孕的喜訊告知了夏員外與薛氏。作為孃家人,薛氏需要帶著補品去看望安然,這是禮數。
長菁從莊子上接了回來,仍舊是在夏紫蕪跟前伺候,引起了府里人背地裡的議論。
安生從『藥』廬裡回來,見到長菁第一眼,還吃了一驚。
長菁整個人都瘦了許多,眼眶也有些深陷,臉上覆著一層面紗,遮掩了臉上的疤痕。而因為疤痕的牽扯,她的眼睛也不似先前那般明豔,顯而易見的變形。可見,她當初對於自己下手究竟有多狠。
她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醜八怪,對於府里人審視的目光躲躲閃閃,走路總是低垂著頭,不敢抬臉。
因為是在院子裡,兩人說話並不方便, 所以安生只淡然問了一句:“回來了?”
立即轉移了目光,擔心長菁過於敏感。
長菁福身衝著安生道個萬福,低聲道:“是的,二小姐,夫人吩咐讓我跟著三小姐過去伺候。”
“過去?”安生敏銳地捉住了這兩個字。
長菁聲音愈加低:“孟家。”
安生身子不由就是一震。
薛氏這是什麼意思?要將夏紫蕪送到孟家去,故技重施嗎?
長菁已經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