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將一應東西包成一個包袱,交給安生,安生不敢耽擱,立即出府,坐上王伯馬車,去了大房府上。
大房裡知道二房一定會來人打聽訊息,但是沒有想到,來的會是安生。
夏家大爺剛從大理寺回來,他做主隱瞞了老夫人,不敢將訊息告訴她,免得她再擔驚受怕,趕緊命人將安生帶到前廳。
安生一進門便給夏家大爺跪下了。
沈氏慌忙上前將安生攙扶起來:“丫頭,快點起來。”
安生執意先給夏家大爺磕了一個頭:“安生先替母親和府上姐妹們感謝大伯援手。”
夏家大爺唉聲嘆氣道:“你父親那是我親生兄弟,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不成?打斷骨頭連著筋,咱是一家人,就不要說那些見外的話了。”
安生從地上起身,焦灼地問道:“大伯,我父親他如今怎樣了?”
夏家大爺勸慰道:“你先不用著急,你父親如今被關押在大理寺大牢裡,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
“那好生生的,倉廩裡如何會著火呢?有沒有查明原因,父親的干係大不大?能不能保住『性』命?”
夏家大爺默然半晌,最終嘆了一口氣:“生姐啊,你們母女幾人可要做好心裡準備。”
安生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夏家大爺一說,仍舊是忍不住“噔噔”後退數步,猶如晴天霹靂。
她顫抖著身子,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顫著聲音問:“如此一說,形勢對我父親很不好?”
夏家大爺點點頭:“我也就不隱瞞你了,這次失火,損失嚴重,造成將近二十個倉厫的公糧被焚燬殆盡,還造成許多士兵燒傷。若非是喻世子正在東城巡邏,排程及時,怕是後果更不堪設想。可想而知,造成了多大的民怨。
如今,皇上龍顏大怒,下旨徹查相關官員責任,你父親作為當日當值官員,又是擅離職守,首當其衝,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因為我們兩個人的特殊關係,我也已經被暫時停職一段時間,作為迴避,不得『插』手其中的所有事情,否則也有同黨嫌疑。
我也著急,一直在暗中尋同僚故友幫忙,打聽裡面的訊息。但是皇上唯恐這次火災造成民怨沸騰,再被有心人利用,鬧出恐慌,所以,全部封鎖了訊息,就連當日參與救火的人,現在還仍舊駐紮在東倉附近,以保護現場為名,不得擅離。
所以,這次起火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其中又有什麼隱情,全都一無所知。可想而知,安生,你父親這一次,莫說大伯,就算是大羅神仙,怕是也救不了了。”
夏家大爺一席話,無異於就像是一盆冷水,從安生頭頂直直地潑下來,將她澆了一個透心涼。來的路上尚存的一絲希望,如今全部化為泡沫,“啪”地炸開了,炸得她的心尖都是疼的。
“難道,就沒有一點的生機了嗎?大伯,你幫著想想辦法,但凡有一點點的希望,只要能保住父親的『性』命,安生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安生頓時淚流滿面,哀聲央求。
夏家大爺緩緩搖頭:“即便是走水案有什麼轉機,有人縱火也好,天火也罷,你父親翫忽職守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毫無希望!”
安生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以前,並不覺得父親有多麼重要。
今天,即將失去,她才發現,父親就是整個夏家的天,若是父親沒了,夏家也就塌了。
尤其是,這些日子,父親終於對自己好了一點,她也開始重新嚐到了失而復得的父愛的滋味,上天竟然就這樣殘酷,要收回去。
沈氏拍拍安生的手:“你父親沒白疼你,看得出來,你才是有情有義的。可惜,人強不過天,天意如此,安生,聽伯母的話,回去好生為自己打算吧。否則,就憑薛氏的為人,還不知道,你要落得怎樣的命運。”
安生紛『亂』地搖頭,淚落如雨:“不,大伯母,就算是沒有希望,安生也要努力,那樣才能對得起父親,對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夏家大爺深嘆一口氣:“沒用的,我在朝堂之上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經過多少,辦過多少這種案子?上面總是要給皇上一個交代,最後肯定要有不少官員被查辦丟了腦袋。你父親,這次是逃不掉了,伯父也幫不了你。”
安生輕輕地吸吸鼻子,低垂下頭:“無論如何,還請伯父幫忙周全,即便父親不能脫罪,安生也希望他能少受一點苦楚。”
夏家大爺衝著她揮揮手:“回去吧,你一個姑娘家能做什麼?”
安生將手裡的包袱遞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