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猜度姌妃娘娘此次將自己召喚進宮裡來的真正用意。
對於姌妃娘娘所說的進宮陪王伴駕,安生疑惑究竟是對自己的試探,還是想要敲打自己,她並不同意自己接受喻驚雲的感情?
她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可能會比較大一些。
任是誰看來,自己都是沒有資格配得上喻驚雲的。
她一路忐忑,踏進乾清宮,迎面便一股襲人暖意,蒸騰著酒香撲面而至。
乾清宮外搭了暖棚,生了炭盆,同樣是春意融融。
大殿裡,宴席分列兩旁,左尊右卑,王侯將相,文武百官以及有封號的誥命夫人,皇室子女已然按照品階就坐,相互寒暄,一派和樂。
暖棚裡多是一些官員家眷,屏風相隔,衣香鬢影,一片奼紫嫣紅,令人眼花繚亂。
呂嬤嬤頓下腳步,轉身問安生:“我家貴人叮囑,讓安生姑娘煩請在此稍候,還有要緊話與你說明白。請問您是尋夏夫人同席嗎?”
安生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裝扮,與廳堂內眾女眷的鄭重其事自然是格格不入。
她其實真的不想參加這除夕宴,與一群高高在上的女眷虛與委蛇。但是姌妃的旨意自然是違抗不得。
她左右掃望一眼,見角落處尚有空閒位子,便伸手一指:“我便在那裡等著娘娘傳召就好。”
呂嬤嬤將她安頓好之後,便轉身回去蒹葭殿裡覆命去了。
與安生同席的,自然都是些地位不是很高的官家女子,上不得那些大臺面,只能自覺地在這末位落座。見到安生,雖然一身寒酸裝扮,卻是宮中當差的引領而來,捉摸不清她是什麼身份,只是衝著她微微一笑。
安生無意於同她們閒談,禮貌頷首之後,便坐下來一言不發。
薛氏與夏紫蕪坐在臨近過道的位置,正熱絡地同她人攀談,如魚得水,並未留意到安生。
同席的有人主動搭訕:“這位小妹妹是哪個府上?怎麼就一人前來?”
安生抿抿唇,隨口敷衍:“母親在與別人閒話。”
那人見安生清冷,並不熱絡,便扭過臉去同別人說話去了。
閒聊的,無非便是一些家長裡短的寒暄,或者這些時日裡京城發生的趣聞軼事。
佔據話題最多的,竟然是喻驚雲。
從他選世子妃,到流連花街柳巷,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小道訊息,幾人津津樂道。
安生不難從她們奕奕的神采與熱切的目光裡,看出對喻驚雲狂熱的追崇。
她並不知道,喻驚雲在京城裡竟然鬧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而這些足不出戶的閨閣千金,對於這些市井流言,竟然也這般靈通,有許多事情,安生經常行走於市井間,竟然都不曾聽聞。
一時間聽得津津有味。
正嘰嘰喳喳的熱鬧,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說了一句:“喻世子來了!”
眾人齊齊頓住話音,抻著脖子,透過屏風的縫隙向外打量。
安生也忍不住,帶著羞澀,扭過臉看了一眼。
不過是驚鴻一瞥,果真見喻驚雲披著一件紫色狐裘大氅,意氣風發地自殿外昂首闊步地進來。
殿內百官伏地叩拜。
喻驚雲眉眼飛揚,更顯得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身邊的少女情不自禁地自喉尖溢位一聲歡呼:“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喻世子當真是人中龍鳳,玉樹臨風。”
旁邊的少女戀戀不捨地望著喻驚雲沒了身影,方才轉過身來,咂摸咂摸嘴,一臉的意猶未盡。
“不看也罷,免得惦記。喻世子豈是我等可以高攀的?”
另外一少女同樣也是一臉幽怨:“此話不假,我等還是本分一點,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此話怎講?”席間立即有人出聲詢問。
“這還消說麼?喻世子已然是名花有主。”
安生的一顆心頓時便提了起來,看一眼說話的那人。
“喻世子前些時日選世子妃,不是沒有個結果麼?如何就名花有主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先前那少女俯下身子,神秘兮兮地道:“陵睿王府的駱冰郡主已經公開宣戰,難道你們都不知道?”
“宣戰?什麼意思?”
“你們有所不知,喻世子其實是選好了人選的,聽說有丞相府可心小姐,還有什麼侍郎府的夏紫蕪,就前些時日裡在京城鬧騰得臭名昭彰,手腳不乾淨的那個。”
安生頓時就支楞起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