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讓他進來。”
薛氏掙扎著坐起半個身子,敷在前額上的帕子掉落下來。她只覺得心神不寧,一把丟到了一旁。
門立即被人從外面“嘭”的一聲推開了,灌進來一股子涼風。
“夫人,可不好了。”來人上氣不接下氣:“有人拿著咱們店鋪契約上門收鋪子來了!”
“什麼!”薛氏立即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簡直就是怕什麼來什麼,那人如何這麼膽大,竟然敢光明正大地登門。
“是真的,小的親自驗看過,就是咱們店鋪裡的契約不假。”
“就你們這一個店鋪嗎?”薛氏急吼吼地問。
來人急得直搖頭:“不是,那人手裡拿了一沓,應該都是咱們的!”
薛氏頓時就急了:“來人,備車!”
夏紫桓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母親,您還病著呢,讓孩兒去看看吧。”
薛氏急得腦門子真冒汗,一甩手就將夏紫桓甩開了:“顧不得了,店鋪可萬萬不能讓人收走了。快,你快點去衙門裡報案,就說有人拿著契約登門了,請衙門裡的人前來做個公道,將那賊捉住,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夏紫桓畢竟還小,雖然想擔當,但是沒本事,一出了事情一樣是六神無主。聽到薛氏吩咐,立即就一溜煙地出了府,直奔衙門而去。
薛氏風風火火地穿上衣裳,不敢耽擱,直奔店鋪。
來人是個熟臉,正乾銀莊的一個副掌櫃,帶了幾個夥計,正在盤點清理貨底子。
薛氏一進門就是一愣:“路掌櫃?怎麼是你?”
路掌櫃從水晶石眼鏡上面的縫裡打量了薛氏一眼:“原來是員外夫人,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薛氏一見是相識之人,更加理直氣壯:“這鋪子是我的,你說有何貴幹?”
路掌櫃二話不說,衝著薛氏伸出手來:“憑證!”
薛氏一噎,伸手一指路掌櫃手裡的店契:“就在你手裡。”
路掌櫃扭過臉去,並不搭理她,吩咐手底下夥計輕拿輕放,做好登記。
薛氏一扭身擋在了他的面前:“這店契是我丟的,衙門裡已經備案,即便是在你的手裡也做不得數。”
路掌櫃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展開來在薛氏面前晃了晃:“白紙黑字,有人用這些店鋪作保在我們銀莊支取了兩萬兩銀子,三天已過,人影都沒見一個。按照規矩,這些店鋪就全部歸為我們銀莊所有了。”
薛氏立即就跳了起來,一蹦三尺高:“這是贓物,做不得數!”
路掌櫃“嘿嘿”一笑:“那員外夫人說,什麼才能作數?”
薛氏頓時啞口無言。
“這店鋪乃是我們夏家的,街坊鄰居都知道,都可以作證。”
路掌櫃摘下眼鏡,『揉』『揉』眼睛:“麻煩員外夫人讓一讓,別妨礙我們做事。”
一句話將薛氏簡直氣了一個跟頭。
“這話已經跟你說了,你就等著衙門來人吧,你們跟那些賊人定然是一夥的,將你們全都抓起來。”
路掌櫃毫不客氣地一聲冷笑:“難怪都說民不與官鬥,這官家夫人說話就是氣勢不一樣。但是凡事都不能逃過一個理字,我們手裡有店契,就算是鬧到衙門裡,也有理。”
兩人你來我往地爭執,門口就吸引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夏家的事情如今正是鬧騰得沸沸揚揚,今天聽聞夏家店鋪裡出了事情,百姓們一窩蜂地圍攏過來。
夏紫桓氣喘吁吁地帶著衙役過來,費力地分開眾人,對著薛氏道:“母親,衙門裡大人來了。”
薛氏頓時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上前捉住來人的袖子,一指路掌櫃:“我家被騙的店契找到了,就在他的手裡。”
衙役也是識得路掌櫃的,上下一打量:“怎麼回事?”
路掌櫃上前,也是陪了笑臉,將手裡店契與押票全部遞給衙役過目,如此這般地又說了一遍。
衙役一邊聽一邊點頭。
薛氏上躥下跳:“他們一定是一夥的,就應該全都抓起來,一審問,自然水落石出。”
衙役扭臉衝著薛氏一瞪眼:“衙門是你家開的?你說咋樣就咋樣?”
薛氏頓時就是一愣:“這是我家的東西,物歸原主那不是應當的。”
“物歸原主?我問你,你怎麼證明這店契是你夏家的?還有,衙門裡可曾備案?”
一句話,薛氏的氣焰頓時就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