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安生沒想到一天之內,心情就如盪鞦韆一般,忽高忽低,歷經了許多的刺激。此時心情可謂豁然開朗,衝著千舟眉開眼笑:“你看看我這幅模樣,猜猜看如何了?”
千舟一咧嘴:“就知道我家公子出馬,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安生拍拍心口,“嘻嘻”一笑:“那丁師爺與賬簿是不是你交給我大伯的?”
千舟撇撇嘴:“算你還算是有良心,我以為你只惦記那喻世子的好,早就把我們忘了呢。那丁師爺可是馮嫂星夜兼程奔赴洛陽城,冒著危險捉了來,又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的,生生累掉了好幾斤肉。”
安生想起今日清晨馮嫂一臉的疲倦,她連夜趕回來,竟然還又下廚給自己提前做好早飯,心裡委實有些過意不去。
“那賬簿呢?師父又是從哪裡得來的?”
千舟冷哼一聲:“李尚書哪裡有這麼愚蠢,會留著後患?賬簿早就被李尚書燒燬了。”
“那這賬簿?”
“我家公子自幼過目不忘,他將每個倉廩虧空的數目全都記了下來,重新模仿筆跡抄錄後做舊的。”千舟得意道。
安生不由瞠目:“那日見師父不過是隨意翻閱,如何竟然能夠記得清清楚楚?”
千舟愈加得意洋洋:“我家公子自幼耳濡目染,是在賬本堆里長大的。更何況,若非有這過目不忘的本事,你想,如何能得一代鬼醫青睞,收為親傳弟子?又如何這般年歲就能成就妙手生香的威名?換做是你,你能麼?”
夏安生挫敗地搖頭:“我自忖自幼記憶力便已經超群,即便勤能補拙,每日不眠不休,再過上幾十年,也不能達到師父如今的成就。”
千舟見安生老老實實認輸,心裡總算是有了安慰:“所以我天天受打擊,自愧不如,早就洩氣了,乾脆不學。”
安生撇撇嘴:“還好意思為自己偷懶找藉口。”
馬車上冷南弦撩起車簾,不耐煩地催促:“你們兩人是不是打算一直聊下去?”
安生歪頭衝著冷南弦“嘻嘻”一笑,提起裙襬,快步跑向馬車,利落地爬了上去,興奮地跪坐在冷南弦跟前,歡愉道:“徒兒多謝師父。師父簡直神機妙算!”
冷南弦靠在車壁之上,合攏著眼睛閉目養神,嫌棄道:“一上來便這樣聒噪,你就不能安生一會兒?”
安生消沉難受了這些時日,今日終於如釋重負,心情豁然開朗,對於冷南弦的嫌棄絲毫並不放在心上。一把揪住他的袖袍,眉眼飛揚。
“師父,適才你沒有在大堂之上,你不知道,情勢反轉,峰迴路轉,多麼驚心動魄。我正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應對,我大伯父來得正是時候,就連堂上幾位主審官都驚詫得......”
“先送你回府?”冷南弦打斷她的話,問道。
安生高昂的熱情倏忽間低了下來,搖晃著冷南弦的衣袖:“師父,我可不可以在藥廬裡再賴上幾日?我不想回去。”
冷南弦睜開眼睛,安生從他的眸子裡同樣看到了滿布的血絲,她的聲音驟然低了下來,變成小聲囁嚅。
“好!”冷南弦輕啟薄唇,只簡單吐出一個字。
安生上前,殷勤地給冷南弦捶捶肩膀,低聲道:“我也不會白住的,我會給師父洗衣做飯,還會捏肩捶背。我以後會好好聽師父的話,好生孝敬師父。”
冷南弦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我有那麼老麼?需要你孝順?你只要少惹我生氣就好。”
安生難得乖順,老老實實點頭:“以後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指東我絕不往西,讓我打狗我絕對不會罵雞。”
冷南弦撩起眼皮:“女孩子家還是多讀些書好,說出話來滿是風花雪月,多悅耳。你如今一張嘴滿是關鶴天的粗魯味道。”
安生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千舟爬上馬車,將冷南弦的話聽在耳裡,小聲嘀咕道:“關小爺可從來不會拍馬屁。”
安生一撩車簾,衝著千舟輕哼一聲:“你正好坐在馬屁股後面,你倒是拍一個給我看看!”
冷南弦唇角微微翹起,強忍笑意,吩咐道:“冷伯,回藥廬。”
冷伯將手裡馬鞭遞給千舟:“這拍馬屁可是技術活。你來學學?”
安生“噗嗤”一笑,扭身回了車裡。
冷南弦出聲問道:“喻驚雲呢?見他打馬急匆匆地走了,做什麼去?”
“他說要趕回去押送糧食。”
“趕回去?”冷南弦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