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正在換衣服,精赤著上身,手裡拿著一件乾淨的裡衣,聞聲扭過頭來。
燭光裡,冷南弦寬展的後背,勁瘦的蜂腰,結實的猿臂,如玉的肌膚,閃爍著一層柔和的光澤。
安生心慌意亂地轉過身子,手裡的湯盅直抖,說話也結巴起來:“對,對不起,我忘......忘記敲門了。”
冷南弦一聲輕哼:“在我們大夫眼中是沒有男女之分的,你這樣慌亂,若是面對病患,怎麼辦?”
安生努力穩住自己一直顫抖的手,奈何小心臟就像是一窩跳脫的兔子一般,按住了這個,那個又跳出來,一直不安分,“咚咚咚”地跳得熱鬧,一張臉也火燒火燎,就像手裡的湯盅一般燒灼。
“病患是病患,師父是師父,那不一樣。”
冷南弦已經慢條斯理地披好錦袍,鬆鬆垮垮的領口還未掩好,走到安生跟前,微微勾唇:“如何不一樣?”
安生一抬眼,首先撞入她的眼簾的,就是冷南弦如玉的鎖骨和微微泛起紅暈的半個胸膛,艱難地吞嚥下一口口水。
“因為,因為,師父的好看。”
冷南弦忍不住唇角抽搐兩下,抬手就給了她頭上一個暴慄:“天天你這腦袋瓜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爛七八糟的?真想讓千舟給你攤開來晾晾。”
尷尬逐漸化解,安生抬手將湯盅遞給冷南弦:“馮嫂給燉的山菌烏雞湯,讓我端給你解解燥渴。”
冷南弦上下打量她一眼:“自己喝吧,這兩天都乾癟成什麼樣子了,看著都硌手。”
說完昂首闊步地走出門去。
安生低下頭,看一眼自己的腰身,突然就想起適才馮嫂所說的那一句話......硌手。
她掀開湯盅蓋子,氣呼呼地將一盞湯一飲而盡。
馮嫂將菜端上桌子,幾人圍桌而坐,每人斟了一杯酒。
“我將客房好生清理一下,安生姑娘以後就搬過來住,不要回去了。”馮嫂當先開口。
安生迫不及待地應聲:“好啊!”
說完之後,自己就是一愣,覺察自己在藥廬裡說話越來越不過腦子了,如何就脫口而出了呢?
自己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家,怎麼能這樣沒羞沒臊地一口應承下來?
冷南弦抿唇不語。
千舟也從碗上抬起臉來:“好啊,可以陪我下棋,就不會這樣悶了。”
冷南弦淡然開口:“最多明日,夏家就會派人來接你。”
安生一陣沉默,現在父親的案子鬧騰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薛氏但凡要點臉面,應該也不會讓自己一直住在藥廬裡,給她落下罵名。
“今日你繼母也去過大理寺打聽訊息。”
冷南弦又冷不丁地道。
“是嗎?”安生的語氣也有點冷淡:“她怕是還滿心地以為,薛釗會將父親救出去,我這樣做,會壞了她的好事。”
“看她那樣子,應當是知道了薛釗在騙她,雙眼通紅,頭髮凌亂,十分落魄,就連走路都是夏紫纖還有一個小男孩攙扶著。”
“看來紫桓也回來了。”
“那安生更不要回去,怎麼也要好生教訓那惡毒繼母一次,不能這樣便宜了她。”馮嫂忿忿不平地道。
安生點頭:“關大哥已經將房契銀票全都給了我,讓我做主。我暫時還沒有心情去考慮這些,等父親的案子塵埃落定之後再做計較。現在,我也不想回去。”
正議論間,聽到門外有車馬響動,有人輕輕地叩響了藥廬的門。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
冷南弦幽幽地嘆一口氣:“怕是曹操到了。”
千舟極不情願地起身前去開門。
門外正是夏家大爺夏運滄。
“原來竟是小哥?”他見到千舟有些意外,而後恍然,衝著他彬彬有禮地一拱手:“那這裡可是冷神醫的藥廬?”
千舟點點頭,只是看著眼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究竟是誰:“請問您是?”
夏家大爺微微一笑:“小哥貴人多忘事,我是安生的大伯,今日小哥曾經登門到過我府上。”
“喔,”千舟恍然大悟,暗暗鄙視自己的記性:“是夏大人,請問有何貴幹?”
夏家大爺向著院子裡張望一眼:“請問安生如今可是住在此處?”
千舟還沒有回答,安生與冷南弦已經聽到說話聲迎了出來:“大伯,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夏家大爺衝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