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買呢,”方六少奶奶繼續釋放著善意。
“馬車行捎帶的,”唐燁笑道。
“早就聽聞李家娘子巾幗不讓鬚眉,”方六少奶奶笑道,“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在桐城的時候,我就聽人誇讚馬車行呢…”
“繆讚了,”方六少奶奶可是出門只坐私家車的人,公共交通對她沒任何意義,想來更是不會去巴巴的體驗一回生活了,因此,唐燁也不為難人,沒繼續就馬車行這個話題說下去,那不是讓方六少奶奶詞窮嘛。因此,唐燁很善解人意的轉移了話題:“六少奶奶到京幾日了,可還習慣這個氣候?”
人家方六少奶奶可是做足了功課才來拜訪呢。打算好好誇誇唐燁,沒想到唐燁卻將這話題給繞了過去,好不遺憾。“我前日到的京,我三表姐跟著三表姐夫在京。過幾日我那侄兒大婚,我特意上京祝賀的,京裡的氣候還好,只是稍微幹了些。” 也就是說一到京就給唐燁送帖子了。
“真是恭喜了,”唐燁心中卻在擔憂不已,這些人家親戚太多了,天啊。這能藏住話嘛?
方六少奶奶道了謝後,又道,“相公一時走不開,只能到時接我回家,本來該等他進京後我跟著他一起來拜訪的,可我給帶了些蕪湖的芝麻香菜,這東西只能放一月,我緊趕慢趕的,路上耽擱了不少日子,這麻香菜也只能再放個幾天了。所以只好冒昧前來了,失禮失禮。”
唐燁急忙再次感謝…還表示方六少奶奶的到來簡直是蓬蓽生輝啊…
接下來的談話也挺融洽的,就是沒什麼內容,不過。當方六少奶奶告辭時,唐燁也上道的問了她三表姐的府邸,說是改日過去拜訪。
“她表姐夫竟然是翰林院的翰林,”當晚唐燁就衝李真嘖嘖道,“這些人家,根基是深啊…”
“所以人家才說是詩書傳家呢,”李真倒不怎麼震撼。
“那你說孔家不是更厲害?”唐燁小聲道。
李真點點頭,也壓低聲音,“所以有些事不得瞞著嘛…”
“二阿哥是什麼章程?”唐燁道,“方六公子這次沒來,大概也是想避嫌,可是,方家六少奶奶既然來了,怕是不會空手而歸的,二阿哥知道嘛?我們該怎麼做?”
“方六公子應該是徵得了二阿哥的同意的吧?”李真歪著腦袋,“二阿哥沒給俺交代,要不,咱們問問四爺?”
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弘曆很快就給出了指示,不鹹不淡的接觸著就是了…
“那就去拜訪一回就行了,”李真想了想,道,“然後再看她怎麼說吧。”
“給宮裡帶信不?”唐燁努了努嘴。
“四爺已經知道了,咱們不用管了吧?”李真琢磨著。
好像是這個理,唐燁衝李真豎了個大拇指,害得李真羞澀了。
“對了,今兒收到了大舅的信,”唐燁在桌上找了一陣,找出一信封,遞給李真。
李真回來後就給舅舅們寫了信請安,這是回信了。
“你咋沒開啟呢?”李真見信封沒拆,嘀咕了一句。
“今兒忙,沒來得及,”唐燁不在意道。
“喔,”李真釋然了,拆開細細讀了起來,然後將信遞給唐燁,“大舅誇你呢,呵呵。”
唐燁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本來也當得起表揚,當下也不謙虛,接過信隨意看了一眼,又放下,笑道,“除了誇我還說啥?”
“說家裡已經安頓好了,叫俺沐休的時候去認認門,”李真搓著手道,“葉子,等俺將梭子買到了,咱們就去舅舅家串門吧,要是合適,就先讓舅舅們找人織布…”
“行,就依你,”唐燁道,“不過,這梭子好弄嘛?按說有了這玩意,朝廷應該大力推廣的啊,怎麼沒啥動靜呢?”
“咱大清那麼大,朝廷的事可不少,這等小事,肯定不急塞,”李真挺會找理由的。
見唐燁癟嘴,李真又道:“葉子,你說會有人用咱們的梭子嘛?咱們是不是要先交定錢啊,咱們手上還有現錢嘛?”看來李真對這事是真的上了心。
如今大清的手工業作坊並不多,規模也都不大,就算有織布作坊,也都是小規模的,因此,布店的收購從來都不是在一家作坊完成的,就是江南的絲綢莊也不能一一滿足客商的要求,因此,一般會有個中介比如綢領頭從中牽線,因此,李真的思維依舊是分散性的生產。
但唐燁卻知道,梭子都有了,效率較高的織布機還會遠嘛?有了裝置,不說大型的,至少中等的工廠那是完全可以建立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