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口,就已深沉無限,只怕連鐵石人也能融化。他看著北堂戎渡,英俊朗毅的面孔上一點一點地泛起笑容,滿滿刻在眉宇之間,然後才接過了杯子,將茶水飲盡,既而輕輕握住北堂戎渡的左手,語氣溫緩如同春分時的暖陽:“蓉蓉。。。你今夜來此,我實是歡喜得很。”
北堂戎渡抬起右手,用指尖按上牧傾寒的眉心,替他將眉毛用手舒展成喜樂的模樣,微微笑道:“我說過,在你沒有後悔之前,我不會離開你。。。”
室中融融如春,牧傾寒握著北堂戎渡的手把他拉進懷裡,這樣美麗的笑容,或是歡快,或是狡黠,或是淡然,無一不牽扯著他的視線,讓整個人都會覺得暖起來,再滿足不過:“蓉蓉。。。”
窗外有寒風浸浸,然而室中卻是寧靜且溫暖的,牧傾寒心滿意足地環著北堂戎渡,將他緊擁在胸前。良久,卻聽得外頭忽有腳步聲臨近,一個明脆婉轉的女聲道:“哥,你現在好些了麼?”
六十八。 價碼
清宛的女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北堂戎渡微微推開牧傾寒的懷抱,不過倒沒起身,仍然只是坐在床畔,下一刻,一個身穿杏紅長裙的少女便走了進來。
牧傾萍甫一進房,便愣住了,就見兄長的房間裡,床邊一個年紀與自己彷彿的少女正安然坐著,眉宇之間是一泓秋水清冽地流淌,澄澈而靈動,淡水藍的衣裳輕盈如霧,凌澈如水的同時,又襯得身形修長,此時室內燈光暖暗,但光影明滅之中,她只坐在那裡,就宛如皓月當空,讓周圍都似乎亮了起來……牧傾萍一時間只覺得目光都幾乎被攝住,她從小便知自己美貌勝過旁人,然而在這少女面前,竟也隱隱覺得有些自愧弗如。
牧傾萍心思百轉之間,忽靈臺一清,不覺脫口道:“你是‘蓉蓉’?”北堂戎渡但笑不語,朝她略點了一下頭,然後轉過臉對著牧傾寒道:“此次我因為有事要辦,正好經過這裡,因此順道看你,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我還要趕路,下回再見面罷。”牧傾寒的神色間有剎那的失落和深重的不捨閃過,兩人相聚辰光短,他怎捨得北堂戎渡離開?但終究還是沉一沉心神,道:“……你既有事在身,可需我幫你。”北堂戎渡笑了笑,道:“不用,我自己能處理……你還感著風寒,歇著罷,下回我還會來的。”說著,很自然地在牧傾寒的唇上吻了吻。
一旁牧傾萍萬沒想到這少女如此大膽,竟當著旁人的面主動去親吻一個男子,不禁一時間有些怔住,而牧傾寒卻是猛地握緊了北堂戎渡的手,直到唇上的溫軟之感一觸即離,才緩緩鬆開了五指,就聽北堂戎渡道:“那我便走了。”……
室中唯餘一縷幽香纏綿不散,伊人卻已彷彿乘月而歸,渺渺無蹤,就彷彿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夢。牧傾萍看著北堂戎渡方才離開的拐角處,既而回過頭,對兄長道:“難怪你要那般喜愛她……”剛說完,心下卻忽然一跳,猛地想起一事來,頓時秀眉一顫,忙快步走到床前,拉住兄長的衣袖,急道:“哥,小時候常聽人說過山精花妖什麼的,迷人心志,她,她……我好象覺得她有什麼地方說不出來地古怪,與尋常的姑娘家似乎有什麼不同,你,你可別是讓她惑了心神……”
牧傾寒此時神情已是淡淡,唯有唇上還殘留著一絲火燙般的酥軟:“……她即便當真是鬼魅異類,又如何。”……
一輛輕便精緻的錦幄馬車,由兩匹馬拉著,馬蹄輕快。
馬車四面垂著藕合色的簾子,到得一所大宅面前,便慢慢停住,上面的黑衣車伕走下車,徑直到了大門前,從懷裡取出一張帖子遞過去。未過多久,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匆匆步出大門,對那車伕客氣地道:“我家爺有請兩位公子。”
車伕聞言,便回到馬車前,然後恭敬地開啟了車門,裡面就下來了兩個人。
二人皆是錦衣華裘,丰神無儔,非芝蘭玉樹、雪裹瓊苞不足以喻,身形如驚鴻照影,緩步而來,其中那年紀小些的少年一面往大門內走,一面對身旁弱冠模樣的青年男子笑道:“這宅子雖不及咱們家一個零頭,倒也修得精緻有趣。”青年笑容溫華,徐徐道:“聽說這位周允紋周掌事起居細緻,於衣食器玩之上,向來頗為喜好,這宅子修得精美,也是正常。”
兩人說著話,不覺已隨著前面領路的人走到了一處正廳的石階之下,正廳的堂前,一名頷下微須的華袍中年人面帶微笑,對著二人一拱手道:“卻不想尊客臨門,當真蓬蓽生輝……少堡主與少君請。”說罷,伸手相請二人入內。
北堂戎渡身披狐氅,一襲淡綠錦衣,寬袖虯領,笑容溫和道:“周掌事客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