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力量,都已唾手可得,並且在不知道多久的將來,終有達到頂點的那一日……北堂戎渡一時間心思電轉,當下收攝心神,朝遠處望了過去,突然間徐徐自腰間拔出一把精鐵重劍,劍上冷芒微微閃動,依稀有濃重的血腥之氣。北堂戎渡也不多說,直接下令道:“此戰有敢退者,督戰隊誓斬之,有功者,則必賞……如此,爾等且去,各踞其位,隨我斬殺胡狗!”
爭霸天下,如逆流而上,北堂戎渡自無遮堡轉戰天下以來,每每總是親自冒刀槍箭雨,帶軍上陣廝殺,其實以他的身份,只需在後方坐鎮指揮便好,但就是這樣一次次破陣斬將,才在軍中逐漸建立起巨大威望,令上下將士真心欽服,所謂馭下之道,其實往往也就這樣簡單。
此時北堂戎渡說話之間,已是聲色皆厲,眾將凜然受命,頓時各自打馬回陣,北堂戎渡冷然一笑,高舉重劍,大聲喝令,就見中軍大旗搖動,隨著層層命令迅速下達,一時間戰鼓敲響,鼓聲震天,數萬人齊聲吶喊,北堂戎渡眼見遠處煙塵滾滾,胡人大軍已近,當下大笑一聲,舉劍長嘯道:“三軍將士聽令,且隨我行陣衝殺,斬得胡狗頭顱!”
一時間萬人吶喊,聲震天地!‘殺!’‘殺!’‘殺!’喊殺連天聲中,頓時刀光劍影,漫無邊際,北堂戎渡重劍揮出,戰鼓號角齊鳴,響徹天地,此時日斜山頭,夕陽如血!
……
身邊皆是刀林劍雨,眼前陣上廝殺,血肉橫飛,馬蹄聲轟天響起,人人此時都已殺紅了眼,不顧生死,那一雙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直讓人心生寒意,但北堂戎渡心中,此刻卻是堅若磐石一般,唯有眼中殺氣在不斷凝聚,重劍指處,見敵便殺,手下幾乎沒有一合之將,隨著鮮血飛濺,劍鋒所到之地,一片慘叫,大好頭顱滾滾而落,他身邊親兵亦是蜂擁而上,不顧傷亡,不計代價,只管衝殺上前,殺得性起,其攻勢之猛,幾如洶湧波濤,一面高聲吶喊,一面將一個個對手砍翻在地,一旦有人跌下馬背,不等他翻身而起,就已頓時被無數馬蹄踩踏而過,變成肉泥……
一時間日漸落山,戰場之上俱是一片血腥之極的殺戮景象,慘呼之聲,不絕於耳,只有身臨其境,才知道究竟是何等慘烈,雙方的刀槍就如同最猛烈的風雨一樣,將滿天滿地都塗上了一層濃重的血色,眼前只剩下了鮮血與殺戮,號角聲、喊殺聲以及慘叫聲,幾乎渾為一體,不是身在其中,就無法體會那生死一線的感受,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盡數消去,眼前只有赤裸裸的生與死,勝與敗!
……北堂戎渡猛扯馬韁,心中殺機似滔天之焰,回身一劍劈向一名重甲胡將,他眼下已酣戰多時,早已發了狠性,內心深處的嗜血因子被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除了勝利之外,再也別無它物,此時無論是什麼,都已變得無比遙遠,只餘殺,殺,殺!
此刻這重達四五十斤的鐵劍被他一劍砍下去,劍化長虹,頓時就將那胡將連人帶甲斬成兩段,就連那座下的馬兒,也絲毫不曾倖免!那胡將的鮮血噴湧而出,有不少濺在北堂戎渡的臉上,一片溫熱腥甜,北堂戎渡長嘯一聲,心中不由得激起萬丈殺意,策馬直衝而去,半點也不停,所過之處,劍下竟無一合之將,如摧枯拉朽,擋者披靡!他殺到性起時,大劍之上隱隱流淌著一抹真氣,一劍用力劈出,只見劍鋒一閃,前方五六名胡兵立時血光四濺,身死當場。
但即便眼見如此,周圍的胡人亦是毫不退卻,口中瘋狂吶喊,舉刀衝來,但因北堂戎渡有親兵阻擋,因此能夠衝到他身邊的只是少數,北堂戎渡嘴裡呼喝一聲,揮劍斬出,將近身之人統統屍分兩段,就見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
夜風冷冷入骨,風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北堂戎渡按馬徐行,傳令大軍暫且原地休整。
周圍到處都是星星點點亮起的火把,火光中,四周屍首遍野,一望無際,北堂戎渡坐在馬上,毫不動容,只凝望前方,心中有一種說不清楚的快意在不住流轉。
他微微閉上眼,半晌,忽然手一揮,開口說道:“……傳令下去,大軍分為兩撥,將敵方屍首聚攏,互相輪流動手、休息,我要封土而起,建萬人冢,炫耀功績,預示我漢人大興,讓其他的那些想要強行闖苗關的胡人看看,他們日後,都是什麼下場……我北堂氏有今天,所屬一尺一寸,都是血戰而得,如此行事,才能讓天下人知道,一旦與我有違,則必受誅戮!”北堂戎渡身後跟著的諸將聞言,神情一凜,旋即紛紛領命而去。
不多時,數萬大軍分為兩批,第一批人齊齊動手,將胡人屍體歸攏在一處,一點一點地慢慢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