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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夜色中瀰漫著血水的腥味,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高大的人影自遠處緩緩飄然而來,此時月光淡淡,星空之下一片清明,一輪銀月幽靜斜照大地,正好將那人籠罩在淡金近白的輝光裡,就見此人負著雙手,悠然而至,待走近之後,便可看清對方身穿一襲華服,長髮烏亮,十分隨意地散散披下,垂在肩側,但臉上卻戴著一張銀色面具,遮住了整張臉,看不見容貌,腰間懸著一把古樸長劍,血紅的劍穗迎風而動,北堂戎渡一見此人腰上的古劍,瞳孔頓時一縮,已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當即冷冷一笑,目光閃爍不定,一字一句地說道:“……原來是你。”

那人卻不說話,並不理會北堂戎渡,一雙眼睛只筆直地看著北堂尊越,冷芒閃爍,此時北堂尊越眉頭微皺,眼內精光畢現,卻也不動,雄偉如山的身軀傲然立於風中,似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眼下的處境,只盯著那月下忽至的男子,就在這時,卻聽見那人低低一笑,聲音悠然地說道:“真的是許久不見面了,這麼多年來,我可是一直都想你得緊啊……二弟,別來無恙?”

隨著此人開口說話,就見北堂尊越臉色驀地一變,瞳孔頓時收縮,與此同時,那人已抬起右手,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銀色面具,月光下,露出一張英俊之極的面孔,兩道濃黑長眉斜飛入鬢,權鼻薄唇,一雙眼睛冷光熠熠,眼神凌厲似電,又深沉若陰鬱的海面,臉上肌膚如同美玉一般晶瑩剔透,容貌竟與北堂尊越隱隱有四五分相象,一旁北堂戎渡見狀,登時愣在當場,吶吶地說不出話來,而北堂尊越卻是久久看著那人,突然間大笑起來,負手道:“……原來你竟然還沒死,這麼多年以來,朕還以為你連骨頭都已經成了灰……北堂隕,或者,大哥?”

“……好二弟,你還是和從前一樣,讓人厭憎。”北堂隕低低笑了起來,目光卻彷彿刀子一樣,在北堂尊越的臉上一刀一刀地割著,聲音幽冷得就好象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冤魂,一字一句地道:“……二弟,你自大的毛病從來都改不了,當初沒有一劍將我這做兄長的殺了,卻要廢了我的武功,吊在十丈高的竹架上,受風吹日曬,想讓我活活飢餓乾渴而死……嘿嘿,可惜我當初在堡中的勢力雖然遭你清洗,卻總有你還不知道的一些釘子,我被吊起來的第二天夜裡就有人將一個身材與我彷彿之人易容成我的模樣,做好手腳將我替換了下來,後來屍首風乾之後,你又哪裡能看出什麼破綻?……二弟,這麼多年來,我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

北堂尊越嘿然冷笑,道:“……北堂隕,看來你這些年倒是處心積慮,不然又怎麼能做出今日這一番場面,將朕圍在這裡。”北堂隕的嘴角泛起一絲猙獰之色,面上卻悠然微笑道:“是啊,已經二十年了,我當初在無遮堡潛伏下來的人已經可以派上大用場,二弟,饒是你再精明,可我畢竟年長你幾歲,當初又怎麼會把底牌全都亮出來?總要留下幾張你不知道的,總有幾個人是你以為可靠的……如若不然,今夜我又怎麼能讓你站在這裡,讓我們兄弟敘話?二弟,做兄長的當初吃了不小的苦頭,才總算是恢復了修為,這些年來,沒有一刻能忘記你。”

北堂尊越仰天長笑,忽然招手向北堂戎渡道:“……來,渡兒,看看,這就是你大伯……眼下一家人見面,你可要看仔細了。”此時北堂戎渡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當中平靜下來,走到北堂尊越身邊,目光定定地看著遠處的北堂隕,嘴角微翹,冷笑道:“……孤與閣下可也算是老相識了,只不過卻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閣下竟還是孤的長輩。”北堂隕似笑非笑地看著北堂戎渡,道:“二弟,你這個兒子很不錯,做兄長的幾乎都要嫉妒了,不過,我的那個兒子也還算成器,倒也是極有本事的。”便在此時,周圍片片黑影飛掠而至,一輪箭雨呼嘯射出,緊接著,又是連續的飛箭,慘叫聲中,北堂尊越一方除了他父子二人之外,其餘人等,已盡數被殲滅。

北堂隕眼見面前慘狀,卻彷彿根本看不到一般,只欣然對北堂尊越道:“如此美景當前,月色正好,你我兄弟久別一聚,也不容易,只可惜沒有酒,不然把酒一敘,倒也痛快。”北堂尊越端然輕笑,根本無視周圍北堂隕已經密密攏上來的人手,兄弟兩人眼神交接處,彷彿迸發出無數刀光劍影,此時月照當頭,忽見不遠處沈韓煙的行殿中走出一人,臉色玉白,形容清雅,正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向北堂戎渡,北堂隕見狀,輕聲一笑,說道:“我兒,過來罷。”

這一句話彷彿一柄大錘一般,霎時間只砸得北堂戎渡眼前一黑,胸口如遭雷擊,他身形一顫,彷彿有些不穩,一雙眼睛卻死死盯住那個修長清瘦的人影,眼睜睜地看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