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若是沒有人打理宮務,總是不妥的。”
杏仁茶氤氳的熱氣散發出甜甜的香味,北堂戎渡的臉上略微有了一點認真的表情,道:“這是自然,那麼依你看,誰合適?”沈韓煙低下了頭,掩住眸底一縷複雜的神色,緩緩喝了一口香甜的杏仁茶,說道:“……既是這麼著,北堂,不如就讓謝妃暫時掌管一下宮務,你看如何?她向來性子倒仔細,做起事來也極有條理,傾萍她們兩個再從旁搭把手,想必不會錯的。”北堂戎渡想了想,輕輕點頭說道:“……也好。”既而轉臉向謝妃說道:“那麼,韓煙與孤隨駕期間,宮務就由你來主持罷。”謝妃聞言,手中下意識地一擰帕子,忙道:“妾身知道了。”復又湊趣笑道:“爺與少君要隨駕,這倒讓妾身想起從前還未出閣的時候,在家中也是曾經跟父親去打過獵的,雖說有趣,只可惜妾身在這方面實在是粗笨了些,連一隻兔子都是打不中的。”
“豈不是呢,說起這個,我也一樣是不大中用的。”一旁宋妃把玩著小指上套著的寶石護甲,亦是巧笑倩兮,說道:“看來這打獵總還是爺們兒的事情,我們女人家終究不怎麼擅長。”說著,滿面含笑向北堂戎渡道:“說起來,爺此行必是十分有趣的,妾身都想跟著去瞧一瞧,只可惜隊伍裡卻是不能帶著女子的。”旁邊牧傾萍聽到這裡,幾不可覺地將目光在沈韓煙身上略略一拂,亦道:“……連幾個宮娥也不可帶去,身邊雖然說也有伺候的人手,但畢竟都是些男子,哪怕還有內監貼身跟著,畢竟也還是比不上女子細心,有些事情,只怕還是顧不周到呢。”
窗外雪屑稀稀拉拉地灑落,北堂戎渡淡淡一笑,嘴角的弧度也柔和了一些,說道:“……你們女人哪,就是愛瞎操著心,孤和韓煙兩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多的講究,有吃有穿有人伺候著,還有什麼不足?”謝妃聽得北堂戎渡這樣說,不覺就掩口笑了起來,隨後轉首,抿嘴向其他二妃笑道:“姐妹們,咱們都是關心爺與少君的起居吃穿,哪知道爺卻是這樣不領情呢。”北堂戎渡見狀,不知不覺間便泛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展眉道:“……好了,倒是孤的不是了,既然這樣,等孤回來之後,打到的皮子都分給你們挑去。”宋妃素手一撫自己綴著狸毛的長裙裙面,盈盈含笑道:“那麼爺可要多得些獵物,我們才好多分一些。”北堂戎渡道:“這是自然。”當下不再多言,只叮囑道:“既是這樣,傾萍,到時候佳期就送到你那裡去,你照顧她幾日罷。”
牧傾萍點點頭:“……知道了。”北堂戎渡又對三妃道:“孤與韓煙只是隨駕去散散心,日子不長,左右不過幾日就能迴轉,你們在家中其他的也還罷了,最要緊的就是把孩子們照看好了,幾個孩子都還小著,你們三個都要多多注意。”三女聽了,齊聲答應著,一旁沈韓煙眉心之間卻隱約現出淺淺的異樣神色,他素來面容平和如同春水,但眼下卻好象敷起了一層薄薄的不寧定之意,北堂戎渡不經意間注意到了他的變化,於是就有些關心地打量了青年兩眼,問道:“……韓煙,怎麼了?孤見你倒是好象有些心事的樣子。”沈韓煙被北堂戎渡探詢的目光看得心裡一突,當即面色不變,並無一絲異常的表情,只微笑道:“沒事,我只是在盤算著,你我既然隨駕,那麼,應該都要帶上什麼人才好。”北堂戎渡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說道:“……也不用多少人,就把平時貼身伺候的幾個帶去就是了。”沈韓煙平靜道: “也好,那就這樣罷。”
待到下午北堂戎渡與三妃都離開了,沈韓煙這才起身,走到長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出神,此時北堂戎渡剛剛上轎,沈韓煙見他熟悉的身影隱到轎中,只覺得心下一片複雜,滋味難言。
“真南山……真南山……到那時,北堂……”
三百一。 即將到來的一切
轉眼之間冬去春來,即將到了三月,此時北堂尊越前往真南山一帶巡獵之事,也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跟隨聖駕之人無非是北堂戎渡、沈韓煙以及少數幾個北堂氏年輕族人,加上負責的官員,此次外出主要是遊玩散心,因此一概的儀仗車馬人手等等,倒也並不曾弄的太繁瑣。
二月將盡,天氣也慢慢開始轉暖,一些早春的花漸次開放,含芳吐蕊,三月初,聖駕啟行。
東宮南門處,沈韓煙已坐進一乘青呢大轎當中,北堂戎渡尚且一手撩起轎簾,轉身對面前的三妃道:“……好了,時辰也快差不多了,孤和韓煙這就要前往大內,準備啟程,你們在家裡好好照看幾個孩子,打理宮務,多精心一些,等孤和韓煙回來,給你們多帶些上好的皮子。”三位側妃含笑應下,既而一同款款欠身,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