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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喜歡他了,於是有一段時間裡,他很努力地讀書習字,然後得意又心懷忐忑地跑到父親面前,獻寶一樣地展示自己的成果,但這時候他父親卻只是淡淡看了他一下,說道:“……朕很忙。”然後再不看他一眼。

騙人,你根本就不忙。他想,你根本不忙,不然你為什麼有時間和哥哥去打獵,有時間和哥哥一起說話?你只是,對我沒有時間而已。

然後那時還很小的他就明白了,他和他最優秀的大哥相比,雖然都是父親的孩子,但是一個是天,一個卻只是地,在他們父親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他哥哥一個人。

於是他不再費力不討好地念書了,因為就算是學問再好,又有什麼用?他父親照樣也不關心,因此他乾脆成了一個紈絝,成天走雞鬥狗,遊手好閒——其實這未嘗不是另一種渴望引起父親關注的做法,但顯然,他父親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是啊,無所謂,他是一個皇子,他父親的兒子,就算再怎麼不成器,以後照樣榮華富貴享受不盡,況且他父親又有那麼多的孩子,何必去格外關心他呢,那個男人,眼裡只有他大哥一個人而已。

他十二歲的時候,有一次偷偷去他父親的宮裡,卻看見他的長兄正被父親按在身下,拼命地掙扎,嘶喊,華美的衣服被撕得粉碎,露出潔白如玉的身體,而他的父親,他孔武有力的父親,卻赤裸著強壯的身軀,牢牢壓住哥哥,不住地劇烈撞擊著那具修長的身子,他哥哥在哭,在叫,身下雪白的虎皮上全是猩紅的血,他目睹著這一切,卻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他還是死死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躲在厚重的錦幔後面,不發出一點兒聲音,只因為他本能地知道,如果自己被發現了,那麼就一定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

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等到醒來的時候,褲子已經溼了一片,同時也就預示著從那天開始,他不再是一個孩子了。

他開始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回憶著他父親健實鼓起的背肌,古銅色的強壯身體,開始偷偷地在心裡叫對方‘政’,可惜這些完全無濟於事,他的父親照樣還是不重視他,他在他的心裡,沒有一席之地。

後來他的哥哥自己要求去北面的邊境上戍守,他父親一開始強烈反對,甚至大發雷霆,可是哥哥的態度十分堅決,最終,這個俊美的青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皇宮,前往邊境,臨走的時候,他去送行,臉上帶著恰如其分的微笑,可是心裡卻像是有毒蛇在一口一口地咬……是的,他恨他哥哥,嫉妒他哥哥,嫉妒對方輕而易舉地得到了父親全部的關愛,嫉妒對方可以對這些他求而不得的東西毫不在乎,他想,父親,其實我和你其他的孩子最大的不同是什麼,你知道嗎?那就是,我比他們都心狠——

有些東西,只能屬於我。

他二十一歲的時候,他父親第五次東巡,他也在隨行的隊伍裡面,途中,那個男人突然病倒,他則身前身後地忙碌照料著,但無論怎樣,他父親的病仍然一天重似一天,當隊伍到了沙丘行宮的第一天晚上,他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瓶,將裡面的慢性毒藥倒進裝著湯藥的玉碗裡,然後端到他父親的床前,但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卻只是看著他,然後說道:“……你很好,夠狠,夠絕,有資格做一個皇帝。”

原來父親已經察覺到了……他想,卻只是笑,並不擔心,因為毒已入骨,什麼都已經遲了。他父親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再沒有說什麼,卻將那碗藥一飲而盡,然後淡淡道:“……把朕的江山守好了,別讓朕瞧不起你。”然後,就逐漸再沒有了氣息。

他看著這個男人、這個帝王無聲地在自己面前死去,卻沒掉一滴淚,只是將那變冷的身體緊緊抱住,笑了起來,他想,這下好了,你終於是我的了,永遠都屬於我一個人……政,你是我的。

男人死後,他秘不發喪,假借對方之名偽造詔書,宣佈由他繼承皇位,同時,還以他父親的名義指責他哥哥不孝,令其自盡,後來又殺盡了其他的兄弟姐妹,當時天下皆私謂他殘忍已超過其父,他卻只是一笑而已,毫不在乎,他想,你們知道什麼,我早就已經瘋了。

他即位之後,大修宮宇,酷法治民,寵幸奸佞,是地地道道的昏君,晚上的時候,他睡在自己的寢宮裡,親密地抱著一具白骨,安穩入眠,他想,我殺死了你心愛的那個人,殺光了你的兒女,現在我還要敗光你的江山,我要你……永遠也不原諒我——

既然不能愛,那就生生世世,都恨著我。

……

公元前二零七年,秦二世胡亥於咸陽,自刎而亡——

他從小就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