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災的微不足道東西撇在一邊,指尖在北堂尊越的腰間徐徐撫摩著,流連於男人尾椎位置的那一塊殷紅的楓葉狀胎記,只覺得這塊和己一模一樣的胎記上的溫度,似乎比別的地方都要高上一點兒……他想了想,動手將藥瓶開啟,沾了一下里面的藥膏,然後小心地慢慢把手指探進北堂尊越火熱的體內,摸索著將藥塗滿了裡面的傷處,但不知不覺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食指卻是下意識地越推越深,已漸漸不再像是單純的上藥……忽地,只聽北堂尊越一聲低罵,側過來的俊美面孔上微微帶著一絲戾氣,道:“……混帳,你要作死不成!”北堂戎渡手上一頓,這才回過神來,忙將不老實的手指收回來,等到抽離了那處灼熱緊暖的地方時,心中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之意,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去一旁洗了洗手,這才一面用雪白的錦帕擦著手上的水,一面說道:“……我覺得麼,你還是裝個病什麼的,找藉口躺上幾天比較好。”說著,走回床邊替北堂尊越將半褪的長褲重繫上,給他抻了抻衣襬,北堂尊越冷哼一聲,翻過身來,道:“……莫非本王要因為這點兒小事,就裝病在床上一連躺上幾天不成?”
北堂戎渡聞言,眉目低垂,不由得輕輕綻出了一絲笑容,嘴角含起寧和如秋水的柔軟笑意,並不與北堂尊越像往常一樣習慣性地賭氣,只說道:“你這個人吶,怎麼從來都這麼倔,又死愛面子……都這樣了,還非要在我面前擺起一副大男人的架子,抖出當爹的威風,有必要麼?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面說著,一面已經坐在北堂尊越旁邊,面上的笑容愈發恬淡,其中甚至不乏幾分戲謔的顏色,北堂尊越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竟生出了一絲老羞成怒之意,剛想呵斥他兩句,卻不知道怎麼,又放棄了,只抬手以指用力颳了一下北堂戎渡的鼻子,北堂戎渡笑著睨他一眼,揉一揉鼻樑,十分溫順的模樣,道:“好了,總而言之是我的錯,你愛怎麼給我臉色瞧,都是應該的。”說著星眸微抬,去看殿外春光明媚,既而站起來走到窗前,一手支在窗臺上,沉吟片刻道:“如今北、西、南三地差不多已是盡入朝廷之手,只差一個還亂著的東面……爹,離咱們整合中原的時候,似乎也不遠了。”北堂尊越的嘴角微微揚起,彷彿是想要笑,既而悠然道:“……你似是高興得很?”北堂戎渡唇角一揚,耳朵上的翡翠墜子晃出一跳一跳的幽光,笑意愈深,回首朝男人微笑著說道:“當然了。”北堂尊越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一般,用手撫了撫下巴,道:“本王記得你小時候,一開始還有點兒束手束腳的迂腐,婦人之仁,後來才慢慢轉過來……等到現在看起來,倒是已經和本王差不多了。”
北堂戎渡面上意味深長地一笑,目光卻是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一隻丹頂鶴從不遠處的翠綠芭蕉下鑽了出來,悠閒地踱開,忽然就想起了昨夜沈韓煙對己說過的那一番話,對方不在乎己是否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怕己一無所有,能否給予他讓別人都羨慕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以及權勢高位,只希望兩個人永遠都可以平平安安地一直在一起,無論曾經,現在,還是未來,對方真正想要的,只有‘長長久久’這四個字……心下這個念頭只是一轉,口中已說道:“……這也很正常,一個人的地位變化,總會讓人的處世態度截然不同,那時候我還很小,什麼都還沒有經歷過,想法然也單純得多,不過現在看起來,我好象天生就應該出生在無遮堡裡,最適合成為北堂家的人,熱衷權力,喜愛高位。”北堂尊越斜倚在床頭,眉心微動,面上似笑非笑,道:“……所以本王說,你我父子倒是很像。”北堂戎渡含笑向他,娓娓說道:“我當然像你了……生在無遮堡對我來說,大概是最好的了,說明我的運氣實在不壞,這也是一種機緣……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天才,但最終有作為、借勢而上的,又真正能有幾個?大多都只是棋子而已,像爹你這樣的,才是真正下棋的人,正所謂‘做得好不如生得好’,不然無論我有什麼天縱之才也好,舉世胸壑也罷,大概也都依然只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任下棋的人來操縱擺佈,可有可無,跳不出這棋盤,不過現在,我卻也是下棋的人了。”
北堂尊越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意,半倚在床頭,眉宇之間那種似笑非笑的顏色似乎濃了些,既而微微伸出手去,示意北堂戎渡過來:“……渡兒,你來。”北堂戎渡依言走過去,把臉擱在父親的掌心裡,稍微蹭了一下,含笑道:“叫我做什麼?”北堂尊越捏了捏少年光滑的臉頰,嗤道:“怎麼,沒事就不能叫你了?”北堂戎渡眼中帶了一絲薄薄的笑意,連神情也略略變得朦朧溫軟了些,道:“你麼,當然可以隨時叫我了。”說著,卻又半垂了蝶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