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文氏平了平心緒,對著傅紫萱說道:“前幾日你爺爺做笀,紫蘭的婆家不是沒人來嗎?不僅沒人來。連使個人傳個口信也沒有。我和你三伯心裡都焦急,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了,就託了你二姑去打聽。今早你二姑使人回來說,對方家裡已納了一名小妾,那名小妾如今還懷著身子呢……”
說著又哭上了。還罵那家人沒良心。傅紫萱聽了眉頭皺得死緊。
這鄉下人家因為平時飯都吃不飽,巴不得家裡能少幾張光吃飯的嘴,可不會納什麼小妾之類的。這紫蘭未來的婆家原也只是個鄉下人家,後面攢了些錢就到鎮上開了一間小門面,倒是比鄉下人家好過了些,這才幾年就學起人家納起妾來了?
這紫蘭可還沒娶進門呢,這倒是明晃晃的打臉了,看來是瞧不上傅家鄉下人家的身份了。而且不僅讓小妾進門了,還讓那人先懷孕了?怪不得三伯母哭成那樣。還沒嫁過去就這般打臉了,嫁過去了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那文氏哭了一會又說道:“你二姑使人打聽清楚了,說是那張山原本就迷上了春香樓的一位姑娘,非要嚷嚷著把人贖出來娶回家。張山父親死活不願,說是不能娶這樣的姑娘當妻室來辱沒家門。後來聽說纏磨了好久,又是絕食又是鬧出走的。那張山的母親就生了這一個兒,最終同意先娶妻再把那女子納為妾室,張山這才勉強同意了。”
“只是小鎮上的人家大多知道那張山迷上青樓姑娘還跟人打得火熱,都沒人願意把女兒嫁去他家。後來他家才看上了在他家隔壁店做活的紫松,聽說紫松家裡有一個妹妹正待嫁,就打了主意。可能是想著聘得遠些人家也不知道他家的這些事,再加上可能覺得鄉下人家嫁進他家也算是高嫁了,將來也好舀捏一些。這才聘了紫蘭。”
“可自從聘了紫蘭後,那張山從沒來過家裡。你三伯和我一直心裡忐忑,也去鎮上看過幾次,不過也只在他家的店裡見過張山的父母,倒是一直沒見到張山的人。他那母親每次都說她家小兒面皮薄,我們也只當這孩子抹不開臉,倒並不覺得什麼。卻不曾想這裡面還有這些骯髒事,想來那張山是一開始就不願娶我們家紫蘭的。這黑心的,騙得我們好慘。”
又哭了一會,才又說道:“你二姑打聽清楚之後,大怒,帶了人去跟他家理論。那張山還嚷嚷說咱家是農家,紫蘭嫁到他家可是高攀了。要是不滿意就退親。可是這還有幾個月就成親了,嫁妝什麼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要是退了親,紫蘭往後哪裡還能找得到好的人家……”
說完又嗚嗚地哭上了,傾刻間就淚流滿面,還不停捶打胸口直唸叨那家子黑心,害苦了她的女兒……一會又責怪自己和傅天湖當時沒有了解清楚,把魚目當珍珠,倉促答應了婚事,可憐了紫蘭……陳氏在一旁瞧著也是難受,眼睛通紅,一個勁地勸慰,只是也沒見文氏止歇了。
傅紫萱聽得眉頭越擰越緊,牙根也越咬越緊。這開了一個小破鋪子,就把自己當大戶人家了?想娶妻又納妾坐享齊人之福了?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
想了想,就問文氏道:“三伯和紫蘭那邊怎麼說?紫松堂哥那邊可是知道了?”
文氏聽了傅紫萱的話,吸了吸鼻子說道:“自聽了你二姑傳信回來,你三伯就在家裡拍桌子罵上了。只是一時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存心想退親,又怕耽誤了紫蘭找不到好親。這退親的女子哪那麼容易再找到好的婚事?正在家裡急得團團轉,這才使我過來借馬車想著上鎮上問問情況。你紫蘭堂妹聽說後就哭上了,把自己關在房內也不出來,我和她爹怎麼拍門也不讓進。我和你三伯父在外頭急得直跺腳,又怕她想不開做傻事,只好使了紫菊在門口盯著。紫松怕是之前並不知道這些,人家那是有心瞞著的,怎麼能讓他知道了。”
傅紫萱想了想就說道:“我陪著伯父伯母去一趟吧。咱可不怕他們。把紫蘭的聘書也帶上,若真是不堪,就把親退了。紫蘭長得清秀,家裡家外又是一把手,還怕將來找不到好的人家嗎?你回去和三伯準備一下,我換身衣服,就陪著你們走一趟。”
文氏聽說傅紫萱願意陪他們去一趟,高興地直點頭。她們夫妻倆可是一直信賴這個侄女的,知道傅紫萱是個有本事的,有她陪著倒是能讓人放一半心。抹了抹眼淚,就轉身回去了。
傅紫萱轉身叫了寒霜寒冰和清風雲霽進來,讓這四人準備準備,一會都跟著去。看輕我們傅家?倒是讓你們睜大狗眼好好瞧著!
略把情況跟四人說了一下,寒冰立刻炸毛了:“混蛋,他倒是敢!憑什麼是他退親,要退也是我們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