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王掌櫃提前在一個供船伕和過往行人歇腳的小店裡挑好了位置等著他們。
就著有些腥味的茶,馮管事和王掌櫃選定了地方,還考慮要把棚子建成簡易的房間或者就近找個住所,可以讓夥計們有個歇腳的地方。
等到太陽高高升起,悶熱的氣息混合著腥臭味開始蒸騰起來,小翠滿臉嫌惡地道:“姐姐,既然選好了地方,我們就先回去吧。剛好能趕上吃飯。”
碼頭雖然也有一些坐船來往的商旅,但一般都是在另一頭下客並休息的,這頭才是專門給船伕等、雜工等人歇腳聚集的。來往都是些幹體力活的粗人。他們一群人在小店裡坐了大半天,荷花雖然也換了粗布衣服,但還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季均不習慣這樣被人指指點點,也捏著鼻子道:“正好現在還不是太熱,要是大中午再趕路就不好了。”
荷花覺得自己連撥出來的空氣都是帶著腥的,但她出門機會少,今天既然舍了本出來,就要看到底。遂強忍著笑道:“哥哥,這也是難得的機會呢。讓魚多熏熏,沾點仙氣,才能魚躍龍門。”
季均擺弄著桌上的茶杯,掏出懷裡的糕點,聞一聞覺得也沾上腥味了,就放下,出去轉了個圈又繞回來,咬著牙道:“要是我們把這個地方都買下來,弄成一片來改造多好!”
馮管事與王掌櫃都笑眯眯道:“季相公果然有大志,是做大事的人。”
荷花只管抿著嘴笑不搭話。
一直等到碼頭的船隻漸漸少了,做買賣的人也三三兩兩離去,只留下幾個還抬著筐沒有賣完的。一些貧苦的人家和流浪漢乞丐們又在這裡繞了一圈撿些漏掉或者扔掉的小魚小蝦走,最後還有幾個人出來打掃。如此這般,碼頭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刻就算過去。
荷花心裡大概有數,馮管事和王掌櫃也擬定了一人負責鮮魚的買賣、一人負責魚乾鋪子。大家都不想在這裡久呆,尤其季均,就像有人在他板凳上放了個鐵錐似的,怎麼坐也坐不住,荷花自然也想早點去掉身上那一股魚腥味,沒再耽擱,急匆匆就回家了。
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把全身衣服都換了,裡裡外外、從上到下洗了個透,香料香粉什麼的灑了一大堆,又泡了些薄荷、荷葉之類的連頭髮絲一起再搓了,心裡才舒坦。
小碗抱著幾件衣服給荷花選,看她還在對著自己的指甲縫皺眉,笑道:“姐姐現在已經是香得燻人了,就連那轎子,我也叫人洗過、放了薰香,正在院子裡晾著呢。”
荷花嘆道:“小時候我還打掃過雞舍呢,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現在這樣子,說好聽點是講究,說難聽點就是龜毛、做作了。我都有點受不了自己了,看來還是要找個時間去季家村住一住,不要忘了本才行。”
小書快言快語道:“姐姐真要去了季家村才叫做作呢。哪有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山裡旮旯的?”
荷花卻還是嚮往:“山裡旮旯的也沒這麼多規矩,每天都可以出去玩,這還不好嗎?”
小書吐吐舌頭就不說話了,她一個小丫頭,即便在縣裡,也經常出去溜達,雖然不能完全體會到荷花的這種心理,但也不敢太放肆。而對於荷花來說,要不是還有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刺繡在學著,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日子。
難不成自己真的思 春了?
荷花皺著眉,她現在也只有十四歲而已,而季同和季均都滿意的小寶,也不過十六七歲,看季均的樣子就知道,就算再早熟,也還是一個孩子呢,能懂什麼愛情、生活?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自己心裡想想,要是季均或者季同知道了哪怕一丁點,以這個時代的人的觀念,只怕要以為她不是不滿小寶,而是已經對他情根深種了!
可能還是看著馮姨娘與良哥,心裡寂寞了吧。
勉強和小書他們說笑一陣,季均也洗刷一新過來了,志得意滿道:“我知道你今天在碼頭為什麼不搭話,我們沒有這麼多銀子吧?但我們沒有,徐家有。徐二爺家裡現在有一千多畝的桑園並池塘。嘿嘿,我找徐大少去!”
荷花倒是對這個點子倒是有些心動的,那個碼頭,確實太亂了,光他們一家裝扮得整整齊齊也沒有多大效果,把徐家拉過來就不一樣了。
只是這件事情到底要由馮姨娘做主,荷花就去請了她過來,馮姨娘對這個主意也是贊成的,三個人商量一陣,季均就信心百倍去約徐大少探路。
沒幾天就有訊息過來,徐家準備大幹一場,再過幾天又有訊息,說縣太爺參與了此事,要效仿京師,在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