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酒樓開在定江縣不到三年時間,大家知道他們是京師商幫的人,背景很大,在地方打點得也好,一些無賴破皮輕易不敢上門滋事。倒是這陳掌櫃用高價挖了別家的廚師,據說還買了幾個堪稱“祖傳秘方”的做菜方子,很快就做成了定江縣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樓。
家裡那兩個燒雞鋪子,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個月都還賺不到一百兩。
這一個方子,他們就能出到二百兩,的確是高價了。
但是,如果王掌櫃說蛋糕是二兩銀子買的,他出二百兩買個方子,倒還說得過去。可人家說的是二十兩銀子買一個蛋糕,他出十倍價錢就想要方子,這價錢,就不地道了。
何況,這方子,他不但要拿去討好自己東家,還很有可能會自己在定江做蛋糕賣。
“王掌櫃,那福全酒樓的掌櫃現在在哪裡?”
“現在還在我家。小東家,他們,應該沒有惡意,只是……”王掌櫃抹抹額上的虛汗,不敢直視荷花的眼睛。
“啊!”小巧不知道想到什麼了,驚得把茶盞都掉地上,摔了個粉碎。
“好了,碎碎平安。小巧,你收拾一下。”荷花嘆氣,這丫頭,就是有些一驚一乍。
王掌櫃這番作態,只怕那些人不但在他家裡,還有人跟著過來了。好在那陳掌櫃,平時聽說雖然精明,但也不是個欺行霸市、喪盡天良的,不會斷了別人的活路。要是他們有巧取豪奪的跡象,王掌櫃就不會替他們說好話,也不會只找了荷花來說這事,而會等到季同從田莊回來再說。
只不過這一次,對蛋糕方子,他們應該是勢在必得,而且,以他們的財力,是不屑於跟荷花合作的。
王掌櫃必定是想到自己壞了荷花的事,又得罪不起陳掌櫃,這才老老實實把賣蛋糕的銀子上繳吧。
荷花撇了王掌櫃一眼,道:“你告訴他,這蛋糕,我自己也還在試做當中,不敢隨便拿方子出來糊弄人。而且,這蛋糕製作極為複雜,要用到很多器材和新鮮道具,就算他拿了方子也不一定能做出來。他要是有心,就使個廚娘,過幾天到我家來學。廚娘來的時候,自然是要帶銀子的。這話,你知道怎麼說吧?”
“知道,知道。可是小東家,陳掌櫃學了方子……那以後,我們還怎麼做蛋糕?”
“可我們得罪不起李家。”
荷花絞著衣角,二百兩也是一注大錢,但卻只有一次。自己賣蛋糕,卻是個長期穩定的經營。若是陳掌櫃心黑一點,到時候說蛋糕是李家祖傳的方子,其他人家會做的,是偷了他們的方子,那就說不清了。畢竟這不是燒雞,手藝好的廚師看幾眼就能知道做法。
難道,她千辛萬苦把蛋糕試驗出來,就只能賺二百兩?
那豈不是太虧了!
可是,蛋糕也只是得一樣。就算是王掌櫃說那幾個“福祿壽喜”的字有新意,這時候也有一些精緻的糕點,在模子上刻了字,也可以做出來的。只不過用奶油寫字比做模型要方便罷了。這秘密,捂也捂不了多長時間……
荷花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來一個主意,“王掌櫃,那陳掌櫃和你說,學了方子是要去孝敬他東家老太太的?”
“他自然是這樣說,但肯定不會放過這門生意。”
荷花冷笑一聲:“既然不能做獨門生意,那就大家一起做吧。王掌櫃,你還是按我先前說的回了他們。然後,趕緊把我們的鋪子先開一個。”
說了自己的想法,又和王掌櫃商量了一些細節。荷花叫小巧把那二十兩銀子拿出來:“王掌櫃,這銀子你還是自己看著辦吧。”
王掌櫃知道荷花看得通透,訕訕地收回了銀子。到了家,挑著好聽的話,把荷花的意思給轉達了,又私下裡把銀子還給那管事的,賠笑道:“昨天喝了酒,說了混話。這蛋糕,其實是我東家賞我的。雖然花費也不少,但卻不值當二十兩銀子的……”
那管事的雖然捱了罵,但這會兒總算找到了蛋糕的出處,而且很快就能拿到方子,見王掌櫃賠罪,倒也不好再惱他,遂笑道:“這是你東家一份心意,是我不知好歹硬買了,怎還能把銀子收回來?”
兩人推辭一番,到底是福全酒樓的財大氣粗,不在乎蠅頭小利,那二十兩銀子就穩穩當當進了王掌櫃的口袋。
打發了他們,王掌櫃就照著先前與和荷花說好的,忙忙地著人把燒雞鋪子修整一番,連夜從別家店裡買了些狀元餅、百果蜜糕、四喜卷、如意花生糕、芙蓉糕、桃酥、龍鳳餅等好幾十樣。連著荷花趕做的幾個蛋糕,將原來的季家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