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姑慌慌張張的拿著一封信衝進了柳貴人的寢宮,她神色凝重的看著躺在床上心氣鬱結的綺夢,哀嘆了一聲,將信件塞到了她的手中。
“這是……?”綺夢看著信件疑惑的問道。
“柳貴人,這是太子親信託人送來的信件……”秦姑姑的話音剛落,綺夢便臉露悽楚,一把將信拆了開來。只見這字裡行間,皆是往日太子為她的付出,以及最後對她的愛戀。
字字情真意切,催人淚下。
連一位近臣況且如此明白,而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太子這十一載為她的付出,為她的辛勞呢?想到這裡她不禁悽淚盡落,往日種種盡現眼前,將信封捏了個緊……
“秦姑姑,麻煩你去把安大人請來一下,我有要事要找他。”綺夢拉著秦姑姑的手,眼中充滿了哀求。
“好,如果貴人覺得應該這麼做,我也會支援您的。”說著秦姑姑拍了拍綺夢的手背,站起了身子朝著太極宮的方向走了去。
而過了許久,當綺夢已在看樂殿中來回踱步急的焦頭爛額之時,她終於看到了秦姑姑領著安大人的身影走了進來。
“若瀟哥哥……太子就要被處死了,我想見他最後一面,你能不能幫我?我在宮裡無依無靠,也就只有你才能幫我了。”只見綺夢一把抓住了若瀟的手,臉上的晶瑩之淚留了滿面,惹人心碎。
都說女人的淚是這世上最毒的武器,更何況是心愛的女人的眼淚?綺夢一淚流,剎那之間便讓若瀟甘願為她付出所有,只為紅顏一笑。
“好,我來安排。今天晚上,你準備一下,我帶你去天牢。”
若瀟這話一出,綺夢那一臉愁雲頓時煙消雲散,笑顏再開。
“若瀟哥哥,謝謝你……”
只見若瀟深情的望著綺夢憐愛萬分的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你我之間,何須言謝?好了,我晚上來接你。”
說完,他便宛然一笑,和綺夢告了個別,便由秦姑姑掩護著從偏門走了出去。剩下綺夢一個人,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頓生一股暖意。
夜幕降臨,烏雲蔽日,這最後一日的月盡也是暗淡了,不見了光明。
掀簾眺望,浮空皆悽。
望著這一輪漆不見月的殘景,她不由的感傷到:這十一載的光景,若不是太子護著,只怕她早就是那掖庭宮中的一浮萍了,又或者是不知被哪位娘娘整死了去。
原本,像她這種無權無勢沒有家族背景又不被寵幸的貴人就是死了皇上也不一定會有絲毫動容。而她這麼多年以來卻能依舊盛開,安養於看樂殿之中,除了太子的那一份深情的保護又能是因為什麼?
而如今,這個一直守候她的人,在此刻卻要永久離她而去了,而把他推向深淵的卻不是別人,是她自己。
想到這裡,坐在這駛向關押太子天牢的馬車之中的綺夢,不由的那萬般內疚又上心頭,愁苦了她的容顏。
車,終是停下了,若瀟給了綺夢裝束,讓她換著隨著他混入天牢之中。
然而當她膽戰心驚隨著若瀟走進這天牢之中的時候,卻只見那一片:銅牆鐵鎖,陰溼寒冷,布衣囚字,發白容催的景象。
她難以想象,這往日颯爽英姿,尊榮半世的太子李鴻,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站在天牢門口遙望那最深處的太子脆容的她,忍不住的淚溼了衣衫……
“若瀟哥哥,麻煩你幫我在門口守著,我想一個人進去看看太子。”綺夢硬擠出一絲蒼白笑容,望著若瀟言道。
而若瀟卻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哀愁,答了一聲:“好。”便望著綺夢走進了那天牢的最深……
‘’一步一成魔,萬世皆蒼涼,一戀一悽苦,身死也無度。
發白雪愛不歇,漣漪夢醉浮塵,柳若娥眉驚天鴻,雪鵝飛狐人間仙。
此生唯爾相思憶,化為飛塵人間愛。‘’
李鴻低著頭,沾著水,在地上寫道,卻不料一抬頭看見他朝思暮想的夢漪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眼露哀愁的望著他。
他馬上拿起地上的稻草,拼命的想要抹去地上的字句,卻不料綺夢一把上前搶去了他手中的稻草,生氣的說道:“不要擦!你抹得去地上的字,你抹得去你心中的情嗎?”
綺夢這麼一問,李鴻卻只是搖著頭苦笑著說道:“是,我抹不去,但是如今我淒涼的樣子又有什麼資格再去愛你去保護你……”
只見未等李鴻說完,綺夢便直接吻了上去,那一吻是李鴻此生從未感覺過的熾烈與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