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伊人相見,已是數年。
相見不識,相愛難言。
(正文)
管家大喜著跑了進來,一手指著門外:“風將軍……風將軍和小釗少爺……從邊境一同回來了。”
“什麼?!義父和釗弟回來了?太好了,這下我們一家人終於能夠團聚了!”
刑天立馬迎了出去。
而女娥卻望著他的背影,心中難以自已:子謙,多年不見,你可曾安好?是否因了女娥之死,備受自責。女娥不曾怪罪於你,也望你莫要怪罪自己……
大街小巷鼓聲陣陣,歡呼蓋天。風子謙踏馬歸來,緊跟在後的是刑天之弟刑釗。
刑釗英氣勃發,嘴角微斜,雙手握在韁繩之上,雙目掃視著四周,已然無了當初的陰邪戾氣,變成了一代英豪。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一正一副,所到之處皆受百姓愛戴,贈送米糧。
在百姓的“護送”之下,他們兩人策著駿馬回到了風府。
榆林,風府
女娥坐於客席之上,手中捧著一杯茶水,心中憂思萬千。
突然刑天走了進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她數年未見的夕日摯友風子謙與刑天之弟刑釗。
風子謙遙見女娥,很是驚愕,禁不住與刑天二人相視了許久,這才慢步向前,小心地確認道:“姬桑?”
女娥微微一笑,給子謙行了禮,無意一撇看到了他的斷臂。
“你居然還活著?這幾年你去了哪裡?為何音信全無?”
風子謙難以置信地望著女娥,而她卻眼含悲傷只顧盯著子謙的斷臂,道了一句:“一言難盡。”
他長嘆了一聲,慢慢地坐在了正中席上,雙目注視著前方,追憶起了過往:“還記得那日你風塵而來,為救巫聖向我求得免死之杖。可最後巫聖卻還是慘死,而你卻不知所蹤,妘母亦橫死山頭……”說到此處,風子謙猛飲了一杯茶,“我只想知道期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姬桑,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女娥神色苦痛,當初在幽冥之中,她並未問得姬桑是何人加害於她,也並不想子謙捲入宮廷內鬥之中。他為猛將,理應徵戰沙場,為神農鞠躬,而不是執著於已逝之人。
“風將軍,那日夜色正濃,姬桑與妘母趕車,不慎遇見了猛虎。猛虎襲擊了妘母,亦將姬桑逼得墜入了崖下。”
“猛虎?崖下?”風子謙突然大笑,“雖然我子天兒尋得妘母之時,她已然被那豹子啃食去了半條腿,屍身卻也極度腐爛,可屍骨之上卻留著道道劍傷。如此兇狠,入了骨髓的刀,你竟於我說是猛虎咬的?!”
你是怨也好,是怪也罷,這一切皆是女娥的債,便由女娥自己來負擔吧。
女娥並不解釋,只是依舊盯著風子謙的斷臂,眼中透著許許悲涼。
“風某與姬桑並不相熟,何況你位尊而我位卑,實在不適合留你於府。”風子謙眉間帶怒,對女娥直接下了逐客令。
“義父!”刑天趕忙跪在了風子謙的面前,為女娥求情道:“姬桑自幼跟隨巫聖,喊她一聲姐姐,縱然有所隱瞞,也定然不會心存惡意。何況她亦在外漂泊多年,吃了那麼多年的苦,這一回來,義父竟然如此待她,若是巫聖尚在,也必然會心寒的!”
聽到巫聖二字,子謙之怒,已然消去了大半。可是這姬桑之謊分明如此拙劣,而這謊後所欲隱藏的真相,又不禁讓子謙猜疑。
“夠了,刑天,風將軍理當生姬桑的氣,若是我想必也會下逐客令的。你如此頂撞反而顯得不孝了。”女娥走到了刑天的面前,將他慢慢拉起,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不知風將軍是何緣由,竟然斷去了一臂?姬桑依稀記得,姬桑最後見風將軍之時,風將軍還是雙臂猶在。莫不是戰爭無情,刀光血影之間,為那敵軍砍去了一臂?”
“我因了何事與你有何關係?是因了沙場無情也好,是因了其他也罷,皆與你姬桑無關。”風子謙話語剛落,女娥之心卻已然涼了半截。依她對子謙的瞭解,若是在沙場之上被敵將砍去,他定然會直截了當的反駁姬桑。
女娥的神色變得更為哀楚,此時此刻的她彷彿能夠看見子謙當日得知女娥身死之時的痛苦,亦感同身受那份為了神農而毅然出戰的煎熬。他為了神農折磨了他自己,亦為了與女娥之義,讓心在煉獄中煎熬。
“風將軍,姬……姬桑,這就走。”姬桑轉頭而走。
子謙雖從姬桑眼中察覺到了那一絲哀愁、悲涼之色,卻依舊心存怨念,並無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