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北雪飄來愁緒,春風仍在長眠。
故人已行千里,兩地卻難述情。
(正文)
榆林,神農正殿
刑天滿腔怒火跪於大殿之中,憤憤指認漆姜偷送帝女出城。
漆姜也立馬跪了下來,一臉著實冤枉的神情向榆罔苦述道:“帝尊,今日暴風突來,城中百姓大亂,臣恐趁此契機有敵軍前來偷襲,故命了手下這些極為微薄的漆姜軍隨我出城檢視,不料正巧攤上了帝女出逃之事,導致刑將軍誤會,以為是我拐帶了帝女,送了她出城了。”
“你胡說!分明是你帶了她出城!”刑天大聲吼道。
漆姜滿臉委屈,恭敬地向刑天拱手一禮,問道:“漆某與帝女素無交情,為何要幫她出城?”
“你狡辯!我分明在你的軍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漆姜微微一笑,“刑大將軍既然在我的軍中看到了帝女的身影,為何當初不直接將我攔下?”
“她當初穿甲戴盔半臉被遮擋,我並沒有直接認出,而是事後才覺得蹊蹺的。”
漆姜面向榆罔拱手一禮,一邊嘴角微揚,“帝尊你可聽到了,刑將軍乃是事後‘突然’覺得蹊蹺,又‘突然’揪住了我漆某人,欲將這罪責推到我的頭上。”
“你血口噴人!”刑天之臉已然漲得通紅,音色也愈發高了幾分。
榆罔看了一眼漆姜,又望了一眼刑天,向刑天問道:“刑天,你欲發難漆公可有證據?”
刑天低頭,片刻才回答榆罔之問,“刑天……沒有證據。”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思過吧!”榆罔道。
“帝尊,刑將軍可是誣告了漆某,只是罰他回去思過?”漆姜不依不饒。
“這件事你們各執一詞,真相未明,何來誣告之說?”榆罔留下了一言,便就起身,拂袖而去。
漆姜亦不敢再多言,唯有俯首恭榆罔離去。
刑天不視漆姜,憤而站起,走出了大殿。
林道路上(軒轅之丘,半途)
女娥驀然回頭望著榆林的方向,心中卻倍感惆悵:
神農嘗草即帝位,盛傳七世至榆罔。
天下五分群雄起,不叫刀俎向姜國。
倉頡已滅,唯魁隗、蚩尤、軒轅與神農矣。固神農與軒轅結盟以抗蚩尤與魁隗,可軒轅卻是虎狼之勢,稍不留神便是前有餓狼後有猛虎,呈夾擊之態爾。憑女娥一己之力,是否真的可以扭轉乾坤讓炎帝一統天下,換百姓永世安寧?
不,不……一定可以,女娥既然再入人間,便不會輕易認輸,即使逆天而行,也要爭上一爭。
別了,榆林;別了,榆罔哥哥;別了,子謙;別了,刑天。女娥有愧於姬桑,無法替她好好照顧好刑天,可女娥卻不能有愧於姜國,哪怕身歸塵土,魂歸混沌……
女娥輕輕地閉上了雙眼,待再次睜眼之時已然雲淡風輕,策馬往前而去。
榆林,風府
刑天剛剛踏入風府便見著一隻老鷹立於瓦牆之上,雙眼盯著他。
他望著這隻老鷹,感覺分外熟悉,於記憶中不停摸索:他依稀記得,早年他與義父子謙拜會巫聖姜女娥時,曾在女媧殿中看到過姜女娥喂飼這隻鷹。
它不是已然消失了多年了嗎?怎麼現在又突然出現了?
刑天百思不得其解,鷹卻飛了下來,立在了他的手上。
“‘骨兒’,你可是叫‘骨兒’?”
鷹點了點頭,將一隻腳抬起露出綁在它腿上的一塊小龜之骨。
刑天立馬從鷹的腿上取下了這塊龜骨,唸了起來:“我歸軒轅,為做內應。姬桑筆。”
刑天看著這一字一句,喜上眉梢,滿目燦爛,不禁握著龜骨而笑,“姬桑,你未叛神農,你未叛神農……”
可是轉眼之間,他卻又思到:巫聖之鷹,何以讓姬桑驅使?難道說……他立馬搖了搖頭,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多了,姬桑與巫聖情同姐妹,巫聖之鷹供她驅使卻也是說得通的,說得通的。
他雖如此安慰自己,可心中卻總有一處隱隱不安,使他眉宇深鎖,抬頭望向了蒼穹……
榆罔十七年,春,玉邦河上,軒轅之丘
已妲護著女娥趕路數月,終於來到了軒轅城前。只見他必恭地向守城的各位兵士拱手一禮,隨後稟道:“神農部族姜國漆公門下已妲,特護送帝女姬桑歸城,還望各位兵士替在下通報一聲。”
“帝女姬桑?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