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篇語)
處子酒,杯中飲,天下愛,自不忘。
至此人間路茫茫,不知前路,難知歸路,光明在何路?
(正文)
靜夜,南營,木牢
皎月升上了虛空,分明和昨日是同一個時辰,然而姜姬左右環顧卻並沒有見到那女子的身影。
許久,當姜姬已然昏昏欲睡,遠處卻有一穿著蚩魁軍的女人緩慢向她靠近。她將手輕輕地拍在了姜姬的背上,姜姬猛然驚醒,回過頭來不慌不忙地看著華姬,對她說道:“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華姬冷冷一笑,將盤中菜餚端到了姜姬的面前,答著姜姬道:“我自然是不會不來,這不,去給你弄了點下酒菜。”
“下酒菜?未曾料想,你還如此好心。”
姜姬的嘲諷並未使華姬生氣,相反倒是使她猶生了一絲不捨——不捨就這樣輕易毀了這個聰絕一世的女子。可是她的恨是如此的堅決,所有阻擋她復仇的人都將為她所滅,包括她剛萌生而出的不捨。
她答著姜姬道:“我這下酒菜自然不是為你做的,而是為風將軍做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袖管中取出了一瓶藥酒置於姜姬面前,繼續說道:“這瓶叫‘萬里紅’,是神農百草中唯一一種沒被記錄的草藥,能解天下之毒。可是,這草藥也奇怪的很,即是解萬毒的良草,卻也是無人能解的劇毒。這解毒與施毒之間可相差萬里啊,稍有差池,怕是風將軍便會命喪黃泉一命嗚呼了……”
“莫要多繞圈子,你既然刻意拿來,定是熟悉解毒之法。”姜姬一語中的,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華姬。
華姬方才上揚的嘴角慢慢放了下來,用著極為寒冷地眼神看著姜姬,隨後說道:“它需要一味藥引——處子血,滴於酒中方能發揮解毒功效。”
“處子血……”
姜姬,閉上了眼睛。她深刻明白,當她被封於巫聖之位時,潔淨之軀便不容遭受半點玷汙,終身亦須保留純潔之血,不然便當受領分屍食骨之刑責,為天下共棄。
她,淡淡地笑了。
從頭上拔下了一根木髻便朝著自己的腿中刺去,鮮血順著她的大腿一路流淌了下來。
“我,姜姬死又何懼?!為神農留一忠將,雖死尤幸!”
姜姬並未落一地淚,從容地將木髻上的血滴入了酒中,隨後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端坐在華姬的面前。
華姬從未看到過世上如此堅毅、冷靜、又深明大義敢於犧牲的女子。
在此之前,華姬心中從未置過任何人,包括噷懿,包括自己,然而此時的她竟少許對姜姬產生了些敬意,若不是她們是敵對立場,或許她還願與她共談一番古今。
“你若要我死,可以。但你若想劍指炎帝,天涯海角,我必定誅你。”
華姬,並未言語,只是最後望了一眼姜姬,從她身邊慢慢離去。
誅我?若你死了,又談何誅我?莫非,你還會再來此世不成?華姬獨自想著,消失於皎月之下,融入了黑暗之間。
深夜,南營,木牢
皎月被黑夜所遮蔽,木牢四周一片昏暗,悄無人影。
風子謙,四周環顧,張望了很久,當著實確定安全之後,才靜悄悄地走了出來,來到姜姬牢前。
“姜姬可久等了,子謙來晚了。”風子謙一邊解著木牢的鎖,一邊對姜姬說道。
而姜姬卻只是將那酒杯端到了子謙的面前對子謙說道:“夜裡寒涼,子謙還是先飲一杯,驅驅寒吧。”
子謙看了看酒杯,又看看了牢中的下酒菜,不解地向姜姬問道:“這酒和佳餚……從何而來?為何姜姬會有如此款待。”
“哦,我今日替一蚩尤兵寫了封家書,他為做報恩給我端來的。”姜姬糊弄著道。
子謙只顧眼前銅鎖,並未細想,一飲而盡。
“啪嗒”
銅鎖開了,子謙再次左右環顧了番,隨後伸出手去對著姜姬說道:“快,若被蚩尤兵發現了,可就死路一條了。”
“嗯。”姜姬點了點頭,立馬拉住了子謙的手,隨子謙一起朝石片上所畫的地方跑去。
他們穿過了幾個營帳,筆直往前,到達了南營的西北面一個被麻布遮蔽四周的練兵場外側。練兵場外有重兵把守,目如惡狼,不曾離去。
“姜姬,這裡日夜都有重兵把守,不分日夜,難以入內。”風子謙說道。
姜姬看了一眼子謙,又打量了番這四周的地形,突然有了主意,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