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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劫難(十)

“魎皇生道於我說,他的父皇以我的性命脅迫於他,承諾饒我性命並助我們完婚,讓他從我的手上騙取兵符,卻不料這只是他父皇的計。當他將兵符交予他父皇后,他父皇便立即與他反了臉,不但將他囚禁於了寢宮之中,還大肆殺虐入了桑居國內,絲毫不不顧及我的性命,也無意助我們完婚。

他歷經千辛,好不容易,從寢宮之中逃出,尋覓我的蹤跡,來到這迷幻河畔,卻不料我已被投入了此河之中,隕了氣息……

他越說便越是神情激動,大失心智,竟不禁地狂笑起來,對著自己一番咒罵。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一女子無意闖入了這裡,他看著那女子面板白皙,容顏清秀,竟如餓狼般的撲了上去,深深扒去了女子的皮肉,穿上了自己的身,將那身皮肉化作了我的樣子。

長久以往,他殘害了許多少女,使得這片林中陰氣極重,泛起了層層濃霧。而他卻還不滿足,靠著那四百多來集聚的哀怨之力,控制了我早已死去的肉身,施了幻覺每日與他相伴。

每當他梳著長髮之時,他便能撇去牢籠,在河面中見到幻覺裡我聽著他言語時的身影;而當他用檀香木梳理發時,他便能喚出河底的漩渦,游去那河底見到黑牢中的我。”

曉娥說道此處時,禁不住哭泣了起來,隨後又道:“我既與他相愛一世,便不能眼見著他變作魔鬼,墮入了魔道,還請你將我肉身隕滅,讓我幽火消散,也許如此便能讓他少了份念想,從那痛苦中醒來。”

“好,我答應你。”

女娥聽著曉娥的這番話,不禁皺起了眉宇,應了她的請求,隨之又對一旁的黑魚道:“你將她與那籠子一起毀個乾淨,莫要再讓那岸上人心存念想。”

黑魚點了點頭,從口中噴出一道光波,頃刻之間便將那籠帶著裡面的屍身一起化作了灰燼,消失在了這片河底。

“謝謝你,這樣我便終於可以脫離苦海,真正的沉睡了。請替我於魎皇生說,曉娥此生有幸與他相遇,為一生之中最為幸福之事,雖然最終結局不得圓滿,可卻依舊無愧於今生。縱然我幽火散去,從六道之中消散,但他有著與我的這份念,我便還是存在著的,存在於他心中的,又何必執著於與我一樣的樣貌,我已死去的肉身?愛了的,一世便已足以,不愛的,千秋萬載,亦是陌路看客……”

她那消去的幽火,欲傳達的話語,迴盪在女娥的耳邊,讓她心中念道,不禁哀傷了神。

然而就在此時,卻見那岸上的陰氣自河面一路伸向了河底,向她們撲來。黑魚一口吞下了那迅猛而來的陰氣,將女娥一甩上了背,朝著河面游去。

河面驚濤駭浪,林上虛空響徹了雷鳴,一聲一聲擊於他們的耳邊,降了雷雨。

黑魚抬頭,縱然一躍,又再次變作了血龍鳥,馱著女娥飛於虛空之中。

只見他一揮雙翅,於天地間長鳴了一聲,天上的雷雨便頃刻間散去,又成了往日般的赤紅,往日般的靜河。血龍鳥張開了大嘴,欲用那炎火將岸上的魎皇生燒個乾淨,卻在此時被女娥阻了去。

女娥望著魎皇生,他的曉娥皮肉因著憤怒,已然歪斜落下,露出了他半張扭曲的男子容顏。他的四周冒著股股黑氣,早已不像了那幽冥界的鬼,而是入了魔道的魔。

他,歪斜著脖子,指著女娥道:“這個魔女,我好心留你在這裡,你卻毀了我的人!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塊,以解我心頭之恨!”

他說著便聚集了萬千陰氣朝著女娥的方向撲去。他的陰氣可毀一城,然而血龍鳥一揮雙翅,便就將他擋了回去,重重的落在了他自己的身,讓他一口陰血吐在了地。

女娥看著他這幅悽慘樣貌卻依舊想要站起與她一鬥,不禁神情沒落,對著他說:“並非是我想毀了曉娥的屍身,而是她自己要求如此。”

“你胡說!你胡說!我日日與她談心,她怎會自己要求如此?!定是你胡編亂造,想要擾亂我的心智!” 魎皇生狂吼著道。

女娥嘆了一口氣,讓血龍鳥之眼回放了方才的場景,接而又道:“她最後要我告訴你,她此生有幸與你相遇,是她這一生之中最為幸福之事,雖然最終結局不得圓滿,可卻依舊無愧於今生。縱然她幽火散去,從六道之中消散,但你有著與她的這份念,她便還是存在著的,存在於你心中的,又何必執著於與她一樣的樣貌,她已死去的肉身?愛了的,一世便已足以,不愛的,千秋萬載,亦是陌路看客……”

“愛了的,一世便已足以,不愛的,千秋萬載,亦是陌路看客……” 魎皇生一遍又一遍默唸著這句話,